一枚鑽石戒指在滿室的夕陽中閃爍著耀眼的光。
那是幾年前,他在婚禮上親手為她戴上的鑽戒。
“這是什麼?”他又重複了一遍,似乎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而言有多麼重要。
唐一琳使勁抽回手,“這是什麼你不認識?前夫送的戒指。”
陸錦航薄冷的唇抿成一條直線,隨而又哼笑,“墨嵐是沒錢給你買戒指還是怎麼?連定情信物都要用前夫送的。”
他說是這樣說,心裏卻對她戴著戒指的行為很是受用,一呼一吸都在無形間舒暢了不少,竟也不想跟她計較其他事了。
唐一琳緘默。
這樣東西她戴在手上很久了,久到早已經習慣了它的存在,甚至覺得它是自己身體和生命中的一部分。
沒想到卻被他看見,還以此奚落。
“要論財大氣粗,誰能跟你陸三公子比。”唐一琳皮笑肉不笑地回敬。
“是麼。”男人眸光一閃,薄唇翕動,念著這四個字,“財大器粗?”
他似笑非笑的,讓唐一琳立刻想到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臉倏地紅了,“你下流!”
也就隻有這種時候,粗魯野蠻的唐大小姐才會像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臉紅得能滴出血。
明明隻是玩笑,可看見她如此反應,他居然真覺得有一股燥熱往身下躥。
該死。
陸錦航直起身子,隨口扯了個話題,“宗祁想的法子是你教的?”
“什麼?”唐一琳皺眉。
很快又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下午開會的事。
“他沒跟我提過。”唐一琳據實回答,“我隻是把書給他了。”
見陸錦航平靜內斂的神色,她到底沒忍住,又問:“他今天的表現怎麼樣?”
陸錦航眯著眸子,冷笑:“愚不可及。”
唐一琳對這男人口是心非的性子再了解不過,當即就開心起來,“好小子,不愧是我徒弟。”
“蠢勁兒都是從你身上學的。”男人絲毫不給她得意忘形的餘地,一盆冷水澆下來。
一提起別人就這般歡欣雀躍的,一見到他不是苦大仇深就是堆了一臉假笑。
唐一琳一掃心中不快,想著一定要回去好好獎勵一下這小子,邊想邊斜著眼睛下起了逐客令,“陸三公子,你還不走?”
陸錦航眼瞳中流動的墨色一滯,最後寒聲警告道:“別把我今天說過的話當耳旁風。”
唐一琳心情好啊,也懶得和他嗆聲,差點給他作揖了,“是是是,您請好兒吧。”
男人走後,唐一琳便拉好窗簾,換下了被陸相思砸上冰激淩的上衣和短褲。
她望著衣服上還能看清的奶油漬,想笑卻笑不出來,歎了口氣,走進浴室裏清洗。
……
陸錦航剛下電梯,早已等在大堂的宋井就迎了上來。
見男人眉目沉峻,麵若秋霜,想是和唐小姐吵得不輕,因此也不敢多話。
要說這唐小姐膽子也真是大,光天化日的就敢把大小姐從陸家劫走,陸總不火冒三丈那才是有鬼了。
他輕聲提醒道:“陸總,車停在後門了,我先去開車,您在前門稍等。”
“嗯。”
陸錦航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餘光忽然瞥見酒店大堂門外一道拄著拐的身影。
那人半條右腿都不在了,靠著一條左腿和拐杖一步步走進酒店的旋轉門。
再往上看,他戴著一頂帽簷很大的帽子,將半張臉遮在陰影裏,另外半邊臉上也有深淺不一的傷疤。
那一雙眼睛尤為令人不舒服,如同藏匿在黑色霧氣裏的毒蛇,身側遍布著荊棘與虯枝,陰森森的可怕。
與陸錦航短暫的視線交接,對方下意識撇過頭去,很快上了電梯消失在他眼前。
陸錦航心頭飛快掠過一絲念頭,卻快得難以捕捉。
他長眉微擰,見宋井已經將車開至門外,還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可車子還沒駛出酒店的院門,陸錦航的臉色倏忽間變得極為難看,厲聲喝止道:“停車!”
……
唐一琳剛換好睡衣,洗完衣服,就聽見有人在樓道裏敲門。
她看了看周圍的桌椅沙發,怕是陸錦航有什麼東西落在這裏了。
“等一下。”
唐一琳找了一圈也沒瞧見他的東西,於是披了件外套在睡裙外麵,“來了。”
也不知道他這短短一會兒去而複返是為了——
開門的刹那,她的思緒戛然而止。
門外是個拄著拐的瘸子,在她開門的瞬間便用拐杖卡在了門縫裏,阻止她關門的動作,而後非常幹脆利落地閃身進去了。
唐一琳一驚的功夫,對方一把刀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她努力鎮定下來,冷聲問。
“我是誰,你忘了嗎?”
對方一開口,唐一琳的心頓時一哆嗦,如同被千萬支冷箭釘在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下。
這道沙啞磨人嗓音……
她記得。
對方冷笑一聲,摘下了頭頂的帽子,露出那張傷痕可怖的臉,眼底濃烈的恨意就著凶光一同迸射,仿佛要在對麵女人的臉上射出一道血窟窿。
“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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