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龍璟宴請西寧郡主的事情,在皇宮開啟了軒然大波。
壽康宮內,文太後凝視著西涼殿內兩人對坐的兩人,唇角滿意的勾起弧度,點了點頭。
不過,當轉回身子的時候,她還是收回了那抹笑意,朝寢殿走的同時,也目光如炬的衝著蘇旖問道:“聽說,今天璟兒本是拒婚,找了玹兒,說再也不想攙和這些事?”
蘇旖眉睫微顫,沒有隱瞞的點頭道:“是,聽說昨天王爺陪西寧郡主去郊區賞湖,待到一半就轉身離開,今天便拒了婚,本以為王爺無心,就此作罷了,不想又……為什麼會這樣,奴婢也不明白。”
“真不明白嗎?”文太後挑眉,對於蘇旖那字字句句都將重點說明白的話,反問。
蘇旖一怔,勾唇無奈笑笑,“畢竟是王爺,奴婢不好鬥膽揣測。”
“王什麼爺!你自小看他長大,宛如半個乳母,他的事情你有什麼不可說的?”
嗬斥讓蘇旖心中微暖。
文太後卻抿抿唇,想著那昨夜跟隨去的宮人回來後稟報的事情,溫潤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少有的氣慍與威嚴。
頓了頓,文太後問道:“確定昨日出現的是樊姑娘嗎?”
蘇旖想著那曾經跟文太後打過牌,自己去平西王府的時候,也隱隱聽說的樊姑娘住在王爺大婚臥室的事情,點點頭,“是。”
文太後眉睫更緊,想著曾經壽康宮傳出的細微風言風語,樊筱玲將璟兒光天化日之下,按在立柱上強吻,瞳色更是陰沉了幾分,頓了頓,道:“你讓她來見我。”
便頭也不回的走掉。
西涼殿內,龍璟一直沉默寡言的看著滿桌的菜肴發呆,他的心情不好,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來,但不好到握著筷子的手都關節泛白,隱隱有掐斷筷子的意圖時,對於一向形不露於色的龍璟來說,這樣的生氣已經很極限了。
柳煙蘿靜靜的打量著龍璟,良久後,抿唇淡淡一笑,“王爺是為了昨日離開的那名女子生氣吧?容煙蘿猜猜,王爺今日其實是已經做好決定不跟柳家聯姻了,隻是不知道因為什麼生氣,所以才臨時決定見煙蘿?”
龍璟一怔,抬眸看著柳煙蘿,唇瓣顫了幾次,想要強迫自己禮貌待人,說句不是,可最終,隻能泄氣般擠出兩個字,“抱歉。”
柳煙蘿眉目淺淺,垂眸笑了一下,道:“有什麼可抱歉的?感情不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嗎?王爺既然心裏有人,煙蘿便能理解了,無妨的,這事隨緣。”
落落大方不逼迫的態度,以及體貼到給他台階下的話,讓龍璟赫然抬眸,看著那端冰雪聰明的女子。
不過想到那句心裏有人,他還是自嘲的笑了一下,搖搖頭,“郡主猜錯了,本王沒有心上人。”
否定讓柳煙蘿心中淡淡一緊,似有什麼期翼在升起,不過對視到他那飽含憂傷的墨瞳,明白他的口是心非,又隻能好笑的勾勾唇。
掂起酒盞,她緩緩道:“自古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也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煙蘿不才,也不知道王爺為何事生氣,更不知道怎麼安慰王爺,今日且拋開身份立場,王爺隻當煙蘿是名朋友即可,煙蘿也隻舍命陪君子,陪王爺喝幾盞吧。”
龍璟眉睫顫抖,靜靜的看著眼前體貼入微的女子,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但隻有那滿心的愧疚在不斷的彌漫,頓了頓,他索性端起酒盞道:“郡主言重了,今日是我宴請郡主,此酒也該我敬郡主才是。還望郡主不責龍某唐突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