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呼吸一凝,全體石化。
一方麵因為她們居然集體一直都忽略了個事實,季淩蘇是龍玹從邊城帶來的什麼武將世家之後,她進宮半年多,雖然從沒有展露過什麼,可她是會武功的!
尤其齊國一戰,隱隱有風聲在傳,龍玹是千裏單騎從皇宮營救走的季淩蘇,如果季淩蘇不懂武功,那麼千軍萬馬,她又懷有身孕,怎麼可能平安脫險?
另外一方麵,她們誰也沒想到季淩蘇發起脾氣來是這番模樣!
而且居然用這種方式套到了靈曦公主的真實意圖!
一瞬間,李氏眉睫處幽暗沉了沉。
而司徒靈曦被如此赤裸裸嗬斥著揭穿,小臉陰白不定,頓了頓,也不再偽裝什麼,輕聲一笑,道:“怎麼?就算靈曦懷疑賢妃,說的也是有理有據吧?賢妃姐姐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難不成聽聞的什麼賢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名聲都是裝出來的?”
“裝?”麵對挑撥,季淩蘇眉色不動,譏諷笑笑,道:“靈曦公主,我敬你是個外來的公主,所以不想跟你爭口舌之辯,說到底,這是我禦天的家事,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置身討論本就已然不妥,有失晝國公主儀表。你為救淑妃信口雌黃,我也沒有出聲揭穿過,但你這般咄咄逼人又是何意?難不成你眼中的賢良淑德是被人汙蔑上門,還要隱忍不吭?”
司徒靈曦聞言麵色更是一白,“我何時信口雌黃過?”
見戰火重新燒向自己,林淑妃也更是急不可耐的怒斥而來,“賢妃是否說話太過偏頗了!難道還想再度汙蔑我嗎!”
“汙蔑?”季淩蘇譏嗤一笑,冷眼看著全場再度凝結來的眸光與司徒靈曦忐忑不安的眼,一字一句冷聲道:“靈曦公主是給你編了個好理由,可容我問一句,若真是送子觀音,這種事情對於宮中姐妹不好開口講,你總不至於連太妃娘娘也瞞著吧?淑妃妹妹,你臉上的這十幾巴掌,難道僅僅隻是太妃娘娘懷疑你詛咒她所致?你不蠢,難道麵對你姑母,你第一時間不該是解釋嗎?”
幽冷的一句話讓林淑妃刹那間就麵如死灰。
的確,姑母最開始見到靈位,是盛怒甩了她兩巴掌,可之後的憤怒,都是聽到她在詛咒季淩蘇後,氣她愚鈍,說季淩蘇沒身孕最多查出來就是宮鬥,可有身孕,這可就是詛咒皇嗣,那是輕則除位份,重則掉腦袋的大罪,連姑母都保不了她,才暴怒教訓所致。
此刻,沒想到被季淩蘇赤裸裸的揪了出來,林淑妃嚇到膽顫,“我,我……”
“你什麼?你不服,想說這隻是我的猜測,林太妃確實是沒給你申辯的機會,率先重罰了你,而我沒證據是嗎?”季淩蘇冷笑,字字直戳如林淑妃的心髒。
而她才如一隻緩緩捕食的獵豹一樣,撕碎林淑妃最後的掙紮,“那我就讓你們謊話揭穿的明明白白!”
話音落,季淩蘇冷看向那邊受刑的香淑宮眾宮女,衝著杖刑的內務府太監們吩咐道:“把那,那,那,那幾個宮女給本宮抬下去!”
太監不解其意,但掃了眼微微頷首的蘇尚侍,紛紛順著季淩蘇下巴所點的方向將人抬遠。
林淑妃不知季淩蘇要做什麼,當下驚慌道:“你幹嘛!還想當著眾母後的麵嚴刑逼供不成?”
“淑妃緊張什麼?臣妾就是問一很句話而已,放心,你宮女絕對能回答。”幽幽一瞟,司徒靈曦已經意識到她要問什麼了,當下麵色一片凝白。
季淩蘇輕笑,如夜煞般衝著紫鵑緩緩道:“你們主子說她敬貢的是送子觀音,本宮想問問,這送子觀音是什麼材質,身高幾寸?形態如何?又有什麼特點呢?”
隻一句,全場麵容集體煞白。
尤其林太妃,腦海飛快思索著反駁的話,不過剛想到怎麼斥責,就被這一句生生憋啞了口。
紫鵑驚慌,說不出話,飛快看了眼林太妃,又看了眼淑妃,司徒靈曦,誰也沒敢在眾目睽睽下給個答案。
“你這宮女好生有趣,你們主子供奉送子觀音,別人不知道,難不成你這貼身宮女也不知道?這麼驚慌失措的看你主子幹嘛?姑娘,你這可承擔的是你們一宮的榮衰,答錯了,或者不答,可都是證明你們主子跟靈曦公主在信口胡諏了!”
紫鵑深處宮中多年,唇亡齒寒,焉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先前才拚死堵上一條命也不敢認了罪。
此刻,麵對形如玉女,氣如羅刹般的女人,她顫了顫唇,小聲緩緩道:“上好白玉,身,身高約莫十六寸,貌如明月,福盈無暇,沒,沒有什麼瑕疵。”
紫鵑倒也識一些貨,說的符合大多數玉觀音的形態,林淑妃心微微沉落一點,可不等落地,季淩蘇就幽笑道:“是嗎?那聽著是不錯的,來人,再換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