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平靜的看了眼蕭貴妃那被絞壞了的頭發，若有深意的輕輕一笑，“妹妹就這麼酌定讓哀家來查，確定不自己解決？”
林太妃一怔，望著那一貫驕縱慣了的蕭貴妃，再想到今晨蕭貴妃來的巧合，麵色微微露出遲疑。
蕭貴妃也是微微一愣，雖不解靈位是誰換的，但頭發是不是林婉兒這個賤人下令收拾的，這都很難說，文太後走了最好。
免得她這番醜樣子，還得顧忌場合，若隻有自己的姨母李氏在場，追究起來更方便。
至於林淑妃，已經死裏逃生躲過一劫，以她膽小的心思，此刻隻想在文太後麵前息事寧人，不想再追究。
當下，幾個人，竟然都麵露出了淡淡的躊躇。
司徒靈曦見狀，心底冷笑一聲，微頓，黛眉淡淡一挽，柔笑道：“太妃娘娘說的哪裏話，淑妃姐姐與貴妃姐姐沒事就好了，這後宮左不過就爭風吃醋那點事，今日情況說白了也就是點誤會，文太後也為此事勞心許久……”
不等話說完，李氏麵色陰鬱，林太妃也領悟了司徒靈曦的意思，剛沉寂下的怒火就被瞬間點燃，當下打斷道：“誤會？這怎麼能是普通誤會？文姐姐是勞心，可既然來了，還望勞心到底，給妹妹個說法吧！畢竟都隸屬西宮，如今對方都詛咒到哀家身上，又幾乎把婉兒害的舉宮受罰的程度了！此事若不管，哀家實難心服！”
文氏蹙眉，“真要查？”
“查！為什麼不查？”林太妃藏青色鳳袍赫然一揮，發鬢中，步搖珠穗搖晃，看向司徒靈曦道：“靈曦公主，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既然你能明了此事是有人在構陷婉兒，也當能看明白是誰在背後如此惡毒！還望當著眾人給說說了！”
“這……”司徒靈曦環顧周圍一圈，輕咬粉唇，似難啟齒，“太妃娘娘，此事還是算了吧，再鬧大怕是又要起責罰，後宮還是以和為貴的好……”
聲音愈說愈小，仿佛實在難為，季淩蘇看在眼裏，唇角不屑冷笑一勾。
“靈曦公主但說無妨，婉兒也是哀家的兒媳，若真有人如此作陷她，哀家也定然不會輕饒。”見林太妃堅持，司徒靈曦又欲言又止，文太後眉眼上下幽深掃過後，緩緩道。
“是！”司徒靈曦得了詔令，像是才有了說話的勇氣，抬眸看了全場齊聚的眸光一眼，輕聲，“其實也倒談不上能明白誰在背後下此狠手，但是靈曦倒是有幾點實在看不太明白……”
望向林淑妃，司徒靈曦鶯囀黃鸝般娓娓分析道：“首先，淑妃姐姐位份頗高，又是林太妃娘娘的親侄女，從皇上登基三月後就進了宮，八年都在後宮相安無事，一般人許是都不敢冒犯。怎麼好端端的，今天突然有人下了這麼重的手，而且還令太妃娘娘想申辯都沒有機會，這要是入了罪，怕是不降位份，也得封閉冷宮的大罪，恕靈曦不解，淑妃姐姐可是無意中得罪過誰不成？”
林淑妃聞言麵色立刻白了下，似想到什麼，水藍袖袍中，五指微微蜷縮。
“其次，貴妃姐姐的身份就更不用說了。”迎著蕭樂清也陰鬱沉下的麵容，司徒靈曦黛眉輕挽，“可這秀發又是怎麼一回事？宮中女子的職責最重要的就是收整儀容，伺候皇上，這形象不說是女人第一張臉了，可最起碼是不侮皇上聖眼，能出現在身邊的最基本的儀德，如今這等模樣，怕毀的不光是貴妃姐姐的麵子問題吧？”
蕭樂清聽言，明潔靚麗宮裝襯托的俏顏上，眸光閃過一絲與之高雅不符的陰狠殺氣。
“至於蘇良娣與王婕妤姐姐，你們這也是宮中老人了，可怎麼全宮上下，就你們倆受了皇上的恩賞，別人怎麼隻字未提此事？這是不是太奇怪了點？”
蘇良娣與王婕妤麵色都煞白一片，說不出話。
司徒靈曦環顧一圈，淡淡一笑，搖了搖頭，“所以，靈曦有些看不懂了，昨夜之事靈曦隻是聽說，並未眼見，不太能明白不就是確認了下賢妃姐姐的身孕問題嗎？怎麼隻過一夜，今天生出這麼一大攤子事情來？”
話音落，全場的冷煞都如同低蔓的植物攀爬開來。
的確，這麼巧合的時間，又如此挑釁的行為，這後宮之中，除了昨夜那個被皇帝放縱到無法無天的女人，還有誰有這個動機？誰又敢這麼做？
幾乎刹那間，所有人的眸光都陰攝攝的投到一人身上，心中狠唾出三個字——季淩蘇！
尤其中間當事的幾人，幾乎麵色陰冷如冰，淬殺之意濃烈，蕭貴妃更是差點就衝過來撕碎季淩蘇的臉。
被全宮冷光注視，龍玖兒心咯噔一跳，小臉煞白了下，湊近，小聲道：“皇嫂嫂，不會真是你做的吧？這群女人可不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