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隻因他這些溫馨的小舉動而臉紅,卻不曾想到時隔八年,他居然感情一如既往就算了,連她生活的點點滴滴依然都記得如此清晰。
點點頭,季淩蘇走進廚房,將手中東西遞給韓軒,“沒抓到山雞……”
話語底氣不足,不過韓軒的注意力沒在那上麵,隻盯著季淩蘇抓住的一對長耳朵,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所以你就抓兔子?”
季淩蘇愣了一下,兔子嗎?她居然一直沒有注意。
心狠狠一涼,她……是從什麼時候改變態度的?
兔子被韓軒從手中接過。
紅彤彤的眼睛看著極其無辜,就像哭傷心的小孩,嬌小的身子因為長期被抓著耳朵,此刻似乎已經嚇破了膽子,蜷縮在韓軒手中微微發著抖。
韓軒捧在手心對著吹了口氣,接到暖氣的兔子安分了下了,緩了緩,抖抖耳朵,嚐試壯著膽子砸吧三瓣嘴湊了上去,似乎是想嗅是什麼東西,極其可愛的在韓軒唇上偎了偎。
韓軒捧在手心笑著,“它又不傷人,我給你做的有你別的愛吃的,放了它吧。”
季淩蘇心底一顫,凝視著韓軒唇角那淡淡的笑意,突然有些想哭的衝動。
韓軒問過話,抓了抓兔子後頸的毛,就蹲下,將兔子放走。
可站直身子,不等目送遠離,季淩蘇就一下撲在了他的懷中,摟住腰,眼淚瞬間而出。
韓軒愣了下,隨即淡淡抱住了她身子,撫著發絲,笑道:“傻丫頭,怎麼了?”
季淩蘇胡亂在他胸口蹭著眼淚,她心底有太多想說,又說不出來的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有一點無可厚非,她真不想再這麼下去了,一點兒不想!
哽咽著聲音,她狠狠咬了下自己的紅唇,道:“晚……晚上,來我屋子吧……”
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尤其這些天,每夜住客棧前,韓軒都是淡淡看她一眼,她隻要垂頭不語,韓軒都會淡笑著跟掌櫃說,“兩間房。”
季淩蘇一直記在心裏,卻一直逃避,直至此時此刻。
韓軒愣了下,隨即也沒拒絕,唇角淺淺一勾,貼著她耳輪印下一吻,“好。”
吃過晚飯,韓軒也沒讓季淩蘇洗碗收拾,甚至到入睡前,從收拾床鋪到給季淩蘇擦臉洗腳,他都一一做了。
給季淩蘇洗腳的時候,她有些微微尷尬,韓軒瞟了眼她的麵色,手中沒停,修長的指尖卷著帕子給她擦洗著白淨的小腳,隻輕輕調笑道:“小時候也沒見你害羞過,每每往我身邊賴,現在倒會緊張了,不容易。”
季淩蘇睫毛顫了顫,抿著唇,“人會變的。”
韓軒愣了下,抬眸靜靜看了季淩蘇一眼,道:“我希望你永遠別變。”
真摯的神色讓季淩蘇心尖一顫,尤其那雙琥珀色,猶如凝結時空的眼……
“小蘇兒,我從來不希望你出任何任務,也不希望你接受訓練,但你想變強,你不願受人欺負,要憑自己的能力站穩這個世界,所以我隨著你,可我希望你不管發生多少事情,你都不要變,還做原來那個你,六歲時候打飯迷路跑到男洗手間,還打死不承認的傻丫頭。”
小蘇兒是韓軒對季淩蘇獨有的稱呼,從小喊到大。
聽著韓軒的話,季淩蘇很動容,隻是聽到最後一句,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沒好氣的睨了韓軒一眼,“提這個做什麼?”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季淩蘇從組織的孤兒幼托所長大後,第一次帶到了軍事化管理的蛇眼軍工廠。
那時候她端著自己的鐵飯缸子去打飯,卻找不到食堂,誤入了男廁所,正好對視到方便的韓軒。
那時候,韓軒以為一個小姑娘看到不該看的,怎麼也該害羞一下吧?
誰知道季淩蘇大義淩然的把韓軒數落了一通。
直到韓軒聽到問題的重點,哭笑不得的問她,‘你來廁所打飯?’
季淩蘇才徹底臉漲紅成西紅柿。
而那件事也變成了樊筱鈴笑話了季淩蘇十幾年的黑曆史,就算季淩蘇後來變成組織第三,也依然沒能逃脫樊筱鈴魔性的笑聲,每每樊筱鈴喝高了,都要重溫一遍,‘想當初……’
此刻見韓軒又提及,季淩蘇再次紅了臉,“那事兒不怪我,隻怪組織建築全部都是鋼化鐵門,長的差不多。”
韓軒勾唇一笑,“不管差不差的多,你看了,就得負責。”
溫和又堅決的話讓季淩蘇睫毛一顫。
韓軒笑笑,給她擦幹淨腳,撈過腿彎一把橫抱起,走向了床榻。
結實的臂膀與這樣的姿勢讓她瞬間想起了一個人,包括剛才那句似曾相識的負責……雖然她知道不應該再去想,可就是那麼赤裸裸的冒了出來,帶著一股無法言說的疼狠狠揪著心,有些無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