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在,我緊張的傷口都痛。”梁子婿還是覺得為難,在唐子煙麵前,他總是緊張的連呼吸都要變節奏,如果讓她看到那麼難看的傷口,還要替他包紮,他寧願就那麼疼著。
唐子煙卻微微蹙眉,“你要是再胡亂動,我就用元力控製你,到時候你身不由已,不要怪我。”
“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敢,隻是你很不聽話,雖然你貴為皇子,但這個時候也不要太講究身份了。”唐子煙瞪著梁子婿,直到他把眸子轉開,唐子煙才莞爾一笑。看到他十分聽話的將長衫脫下,最後光著胸膛,頗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裏,唐子煙嘴角不由微微一彎,盡管自己也緊張,但並不像是梁子婿那般手足無措。
她輕輕端過銅盆,將梁子婿扶在床上坐好,借著燭火,一點一點替他擦拭著身上的血跡。
過了一會,就看到梁子婿滿頭大汗,身體僵直的如同一個木杆一般。這副樣子讓唐子煙終於忍不住笑了,輕輕推了一下梁子婿,“你不必那麼緊張,莫非,在我之前,沒有女子替你包紮過傷口嗎?洗澡時,總有婢女替你擦拭過身體吧……”
“那不一樣……”說完,梁子婿就意識到把話題扯到了一邊,又問,“你也是這樣替宿墨包紮傷口的嗎?那時候的他緊張嗎?”
這樣一問,唐子煙到有點緊張了,並不是不願意告訴梁子婿,而是那樣的時候,那樣的心情似乎不能用語言描繪。那時候她曾想過滄海桑田都陪在宿墨的身邊,想過很久遠的生活,想過兒女成群,那時候自己也是心慌意亂的啊。
“我似乎不該問,對不起,子煙。”梁子婿的聲音近乎頹喪,再加上他身上的傷,唐子煙到不忍心再責備他,隻是將創傷藥輕輕灑到了他的傷上,又用白色的紗布一層一層替梁子婿裹在傷上。在將紗布繞到他的後背時,兩個人的心跳幾乎在一起轟鳴,目光相對時,兩人都慌慌地躲開了,像是碰到了火光,火辣辣的感覺讓兩人都吃了一驚。
“好了,傷口包紮好了,你早些休息。”唐子煙收回手,站直身體,努力平複著心中的那種奇異的感覺,因為奔波一天,發髻傾斜,慌亂抽回手的時候,簪子碰到了方以軒的胳膊,就這樣滿頭銀絲傾瀉下來。兩人就這樣麵麵相覷,一時都無言。
梁子婿被眼前的美麗震撼,那是一種動人心魄,讓你忍不住想擁入在懷的感動。
唐子煙轉身的瞬間,梁子婿突然拉著唐子煙的手說,“子煙,接受我好嗎?你說過,你會幫助我。我會努力做一個帝王,保護你不會讓你再受傷害。你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們在一起會是很美好的。”
“我不能和皇子在一起……”
“我們可以把這個約束打破,從此不必擔憂,隻要我是帝王,這世上一切都是我的,沒有什麼能與不能的事情,隻要你願意,就算是新月大陸,我也會為你攫取。”梁子婿說這樣的話時,臉上的表情顯出帝王特有的那種霸氣,一種掠奪的氣息,十分強烈地震撼到了唐子煙。
她搖了搖頭,“不,子婿,不要!”
“怎麼了?”梁子婿不明白,自始自終他都不明白,唐子煙的心裏到底怎麼想的,現在,隻要他們在一起,就有這個能力……
“我們永遠不能憑借自己的能力,讓天下生靈塗炭,如果是那樣,我們都會被天誅地滅,永無法超生……”唐子煙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明白,不論是誰,隻要明白她身上具備這樣的能力,都會生出像梁子婿這樣的想法。好像又是另一個方以軒……
梁子婿愕然一怔,他看著從未有過懼色的唐子煙步步後退,突然明白,自己將自己的野心毫無保留的透露給了唐子煙,這雖然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如果唐子煙想知道,她一定會親自占卜,但他還是覺得,他讓唐子煙感覺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