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禦景時我是冷靜的。……隻不過氣息實在不能平穩。
畢竟任誰見著自己的愛人,自己的夫君,在這樣的場景下,都會有些內息紊亂內火難平什麼的!畢竟就見著自己心頭那人美目迷離還帶著情yu,薄唇輕抿酒杯還帶著水澤,胸口白皙的皮膚就赤裸裸地麵向著——那一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女人!
……即便是男的也好啊!可是是女人!
我“深呼吸”。
蕭禦景就斜躺在榻上,就著一雙柔夷細細嚼著點心,腿上還任由幾雙玉手不太安分的按摩,甚至還讓一個美人靠在自己的肩上揩油!要不是他的對麵還站著一個人,我一定會懷著平靜的心情平靜地將這些美人送到我之前待過的雪山上讓她們平靜一下的!!一定!
“蕭大人。”站著的那位穿著粉裳的姑娘看著倒很是不平靜,似乎想到自己的稱呼有些不對,又道,“駙馬!”
“啊,公主。何事呢?”蕭禦景懶洋洋地瞥了一眼,沒有任何動作的改變,淡淡開口。
“夫君……”公主的眼神忽然軟了下來,甚至帶著乞求和哀戚,“夫君。我們曾經……你說過……的。”
麵上滿是看得出的慌亂,那是用盡了方法之後的絕望。那公主顫抖著身子,搖搖欲墜,滿是極大的無奈和委屈。
“曾經?啊……”蕭禦景演繹著怎樣的一副玩世不恭,“在下不是已經娶了你了麼。公主殿下,如今這蕭府的主母不就是你麼。”
他沒有說“夫人”或是“妻子”,言語之冷然令我都不由為幾欲癱軟在地上的那人抹一把同情淚。那一圈的美人倒很是應景,低聲一笑,說不出的嘲諷。
“是……是。”公主哭得心碎,“是我先纏著你。是我……可是我是愛著你的!是真心想要和你過一生的!況且是我求皇兄做的籌碼!若不是我,你怎麼可以救出他!……我不介意。我不介意有那個人在你的心裏。我甚至不求你心裏能有我。可是你連表麵的美好也不留給我!為什麼?為什麼!”
蕭禦景終於抬眼看向麵前的人,眸中意味深沉,嗤笑一聲冷聲開口。
“我介意。”
這一下,仿佛榔頭猛敲向一塊冰磚。她踉蹌著退了一步堪堪穩住身子,淚是再也湧不出,臉上倒是笑了:“好……我終於明白了……”
公主終於受不住嘲弄,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房。
蕭禦景卻沒有一點擔憂,理好衣襟,站起身子,對美人們擺手道:“替我向司空傳達一番謝意。”
呃……原是司空的手下麼……我不由扶額。
美人們應聲退出。蕭禦景默然,垂頭立在榻前,不知在想這些什麼。
忽然,他緩緩抬起了手,那姿勢似是迎著風。
可這室內哪來的風……我皺眉,不動。
像是預料會是同以往一樣的情況,禦景默默垂下手,苦笑出聲:“我將對皇帝的報應轉給了那公主,而這天還我的報應,卻依舊是不偏不倚。”
我隻覺得心中一緊,趕忙上前,輕輕“牽”住了他的手。
蕭禦景啊,你怎麼也不要這樣說呀。你這樣,我多心疼。
禦景的手察覺到了變化,不禁一抖,遲疑著抬手,發現手間的風果然不變,驚喜道:“子瀟!子瀟!你,回來了麼!”
我本就不該逃避。又留你一個人。
我不走。再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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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間總是太匆匆。
我看著旁的兩座青墳,輕輕“拍了拍”跟前的那座的青石碑,輕輕“喚了聲”:“父君,母親,禦景。又是一年清明了。”
坐在石碑旁,我又開始絮絮地“說”。
最近總是犯困,會恍惚間就失去意識。這症狀說不定表示我很快就能來找你們了。子淇和司空還不知去向,我找了許多地方也不曾找到一點線索。這世事果然無常。倒是這一片竹林依舊茂盛著。好久沒出去,也不知外麵如何了。
唔,頭又有些昏沉了……
滴咚——
嗯?!
我聽了三聲,終於確定這正是水滴的聲音。頭暈暈乎乎的,想要看清眼前的模樣卻覺得一陣陣的脫力。掙紮了一下終於放棄。呼吸變得有些不穩。
等等……呼吸?!
我已太久沒有呼吸的感覺了。那時候的“呼吸”卻是氣息而已,並不是一樣的方式。下一刻,我感到胸腔一震,怔愣著確定自己有了確實的心跳。心中不知是喜是憂。
等等……
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
還有……
我……還是我麼?
倏忽覺得一陣陣的憋悶,想要掙脫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正當這時,一道清爽的氣息忽然流經,我一怔,察覺是竟一道純淨的靈氣。我趕忙將其引至體內,依著記憶中的修煉之法回轉於體內,順便查看身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