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都沒多久,崇文的期末考就接著到了。
汾喬缺了好長時間的課,想到期末考都心底發慌,一連幾,除了上課,汾喬在宿舍抱著書不肯出門。
期末考最後一,汾喬大清早從床上爬起來,裹著外套,邊朝掌心哈氣,邊溫習教材。
帝都的冬可要比滇城氣溫要低得多,汾喬是個地道的南方人,第一次體驗北方的冬,冷得要命。身邊的人紛紛開始感冒,大清早起來,汾喬發現自己也中招了。
鼻尖是紅的,話也帶著濃重的鼻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正遇上喬莽從衛生間洗漱回來。
喬莽沒買熱水壺,汾喬見她端盆的手被水冰的發紫,十指紅腫,還在生凍瘡。
這樣的氣,想到要碰冷水,汾喬都會一身顫栗。
“我的熱水用不完,下次用我的吧?”汾喬還捏著筆,忍不住偏頭對她。
喬莽安靜擺好洗漱用品,回頭衝她笑了笑,“我習慣用冷水了,也沒那麼冷。”
來到帝都之後,汾喬才知道,原來水龍頭是可以被凍壞的,隔壁好幾間宿舍都換了新水龍頭。01的雖然沒壞,但凍了一夜,管道裏的水都有了碎冰,出水總是斷斷續續的。
汾喬很少向別人釋放自己的善意,猛然被拒絕,她也不知道該點兒什麼才能讓喬莽答應。失落地扭回頭繼續看書,眼睛卻總是不自覺去看喬莽。
“要吃感冒藥嗎?”喬莽在收櫃子,“上次買的還有剩下的。”
“吃,”汾喬又振奮起來,“謝謝你,喬莽!”
“兩袋衝劑,沒什麼好謝的。”
喬莽拿了汾喬的杯子,泡好了才放在她麵前,棕褐色的液體還冒著氤氳的熱氣,一股藥水專屬的味道直衝鼻腔,讓人聞到胃部就忍不住翻湧起來。
汾喬有些後悔剛才自己怎麼腦子一抽就答應了。
但喬莽都已經泡好放在麵前,再討厭喝藥,汾喬也不願拂了她的好意。
……
寒地凍的日子,最適合吃火鍋。
出了考場,羅心心便提議去吃火鍋。
感冒也沒能阻止汾喬的發揮,大家都考得不錯,又是期末的最後一,宿舍的四人要有一整個假期不能相見了,趁今最後聚一次餐。
“我倒是沒什麼,”潘迪扭頭,聲音不自在,“也要看她願不願意去。”
這個她,指的自然便是喬莽。
喬莽還沒出考場,三人站在原地等了好一會,走廊的轉角才出現了喬莽的身影。
她走的很慢,在發呆,沒有看見等她的三人,情緒看上去有些不對勁,惘然而又迷茫,遠遠的汾喬也能感受到她周身壓抑的氣氛。
考得不好嗎?
三人心裏同時想到。
可是不可能呀?大家平日裏翻都沒翻過的教材喬莽都可以倒著背。
今考試那些題目,汾喬敢發誓,隻要喬莽願意,她閉著眼睛也能做出來。
喬莽考試是穩定型選手,從不在會做的題上失分,而在所學過的框架裏,她幾乎沒有不會做的題。
“喬莽。”眼看喬莽走過來,羅心心率先叫了她一聲。
喬莽止步,抬頭,她問:“是在等我嗎?”
“恩,”羅心心親熱挽過她的手,“今氣這麼冷,我們去吃火鍋吧,都在等你呢。”
喬莽不自在從她臂彎裏抽回手,“那去吧。”
“在哪?”她又問。
喬莽這是答應了?汾喬聽進耳朵裏都還有些不敢相信,喬莽一向是從不聚會的,她比汾喬這個正兒八經的社交恐懼症病人更獨來獨往。
汾喬是怕和人接觸,而她是怕花錢。
喬莽吃飯從來隻打一個素菜,有時候一個包子也就將就著過了一餐。但她又是驕傲的,即使過得再艱難,她也絕不接受別人的接濟。
羅心心想好的地址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換了一家經濟便宜的火鍋店。
冬黑的早,還沒到餐點,光線便暗下來,路燈也亮了。
張儀已經幫汾喬收拾期末帶回家的行李箱,先帶回家,聚完餐司機好直接把汾喬接回公寓。
“張嫂…我可以自己收的…”每到這時候,汾喬總是十分窘迫,她明明告訴過張嫂不要來的。
張儀在疊床單,聞言,好脾氣地笑著朝汾喬解釋,“我在家裏閑得發慌,好不容易有點事情做,汾喬姐還是讓我來收吧。”
汾喬的抗議無效,隻能自己蹲在一遍,幫張嫂疊收出來的衣服。
好多秋的衣服都還沒來得及穿一次,冬就已經到了,汾喬理著衣服,又想到喬莽生凍瘡的手來,她偷偷抬眼去看上床的喬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