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母後語帶責備,但口氣已和緩了不少,趙哲靖忙點頭稱是。
“你是一國之君,做事還須顧慮周全些才好,嫻妃之事哀家就不再計較了,不過哀家有些話要與嫻妃私下談談,皇兒,你也該早些去棲鳳宮看望一下蘭丫頭才是。”隆慈太後忍不住向兒子施加壓力。為了蘭丫頭,老人家隻好勉為其難地當一回和事佬了。
趙哲靖正愁沒有借口去探望佟喜蘭,“母後所言極是,兒臣這便去棲鳳宮就是。”
杜心蓮在旁邊見趙哲靖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這就是身為君王的致命弱點嗬!他永遠不可能對一個女人忠誠,這也是當初自己不選擇留在宮中的原因,不過她會讓他明白失去至愛的那種椎心之痛!
心蓮輕抿著嘴唇,不讓自己流露出半點不該有的情緒。隻要她謹守本分,隆慈太後就是再精明,也奈何她不得的。
“心蓮丫頭,你終究還是回來了,哀家真是小看了你了。”趙哲靖一走,隆慈太後便屏退了身邊的侍女。霎時長春宮中兩個女子變得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托太後洪福,心蓮僥幸還活著。”杜心蓮無懼地直視隆慈太後。
“你根本就不曾跳崖,當然還好好地活著。哀家就是不明白,你怎麼還敢回宮裏頭來?”隆慈太後沉聲問著。
杜心蓮一震,原以為計劃天衣無縫,想不到老太婆還是發覺了,“臣妾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你以為哀家是小孩子嗎?你若膽敢對皇上不忠,哀家就讓你萬劫不複。”隆慈太後發出一聲冷笑,厲聲說。
“臣妾愛他、疼他都來不及,怎會加害於他?”
“哀家不清楚你口中的他究是何人。不過你最好給哀家記住,哀家既有辦法讓你生,自然也有辦法讓你死。你是個聰明人,自己掂量掂量吧。”撂下狠話,隆慈太後便喚來侍女,離開了長春宮。杜心蓮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明白隆慈太後為什麼如此憎惡自己,難道她發現了什麼嗎?看來自己行事還得小心謹慎才行,想至此,她溫婉的臉上掠過一絲殘忍的笑意。
趙哲靖急匆匆走進棲鳳宮。剛入內室,便被迎麵而來的東西嚇了一跳。幸好他自幼習武,閃避得快,不然就要被這團軟綿綿的東西砸中了。定睛一看,卻是一個龍鳳枕頭。唉!除了蘭兒,誰敢在他麵前這般放肆?
“蘭兒!”趙哲靖走進室內,柔聲呼喚。昨夜見她憔悴的模樣,害他再沒了好心情,隻能一醉解千愁。這個小丫頭,她實在是被自己寵壞了。
但見芙蓉帳內的人兒轉了個身,背對著他,顯然不想理他。
“既然你已睡著了,那朕留在這裏也是多餘,不如改日再來看你。”說罷趙哲靖一轉身,裝出要走的樣子。
“皇上要走便走,臣妾也留不住你。”冷著一張俏臉,佟喜蘭猛地坐起身來。
“你終於肯醒啦?朕以為你想一輩子做個睡美人呢!”他大步走近她身邊,寵溺地點一下她的鼻子,不覺眼含笑意。病中的她神情嬌弱,別有一番撩人的風情。
“我是想嗬,可是有隻聒噪的麻雀嘰嘰喳喳地吵得人不得好睡。”佟喜蘭頑皮地翻了記白眼。
趙哲靖誇張地做出一副傾聽的樣子,低低一笑,“你聽錯了吧?這麼好聽的聲音怎麼可能是麻雀呢?應該是鳳求凰才對。”
佟喜蘭聞言忍俊不禁,“嗤”的一聲笑了起來。
“蘭兒,這些日子朕的確是冷落了你,朕向你賠個不是總可以了吧?你就不要再生朕的氣了,好不好?”趙哲靖實在無法忍受她對自己的冷淡。這些日子以來,他飽嚐相思之苦,想見而不敢見的感覺折磨著他,令他夜不能寐,隻能望月興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