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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不是臣妾哪裏做錯了?惹得蘭妹這般生氣。”杜心蓮忍不住自責。
“她是小孩心性,不要理她。來!朕與你闊別三年,該當盡情一醉才是。”趙哲靖自斟自飲,像是跟誰賭氣似的連飲三杯。心蓮回來了,但為何他仍然不快樂呢?如今天下太平,國運更是如日中天,他的心中應再無憾事,但為何心底總是患得患失的,仿佛自己將要失去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一般,這令他惶恐不安。望著遠處的棲鳳宮,趙哲靖神態落寞。
“皇上,你醉了。臣妾扶你回房歇息去吧。”杜心蓮見狀擔心不已。
“還是蓮兒你體恤朕。好吧,咱們回房歇息。”趙哲靖一頭靠在美人肩上,腳步虛浮。
第二天,宿醉醒來的趙哲靖但覺頭痛欲裂,微一呻吟,便見杜心蓮關切地坐在床邊,手中端著一碗醒酒湯。三年了,她還是這般善解人意。
趙哲靖心中一暖,就著她手喝下醒酒湯後,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已過午時,皇上放心。臣妾已命常公公至金鑾殿傳旨去了。”
“唉!朕又偷懶了。”趙哲靖歎息著,“蓮兒,昨夜累你侍奉朕,朕實在過意不去。”
“皇上怎的如此見外,臣妾不侍奉皇上又該去侍奉誰呢?”杜心蓮柔媚一笑,讓趙哲靖的心中不禁一動,更覺眼前這張粉臉攝人心魂,昨日匆忙間未曾細問她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但即便自己問及,她也是輕描淡寫地一笑而過,隻說自己當日跳崖雖然僥幸未死,但卻失去了記憶,後輾轉到了邊疆,直到被撫遠大將軍趙震南認出,才漸漸記起了往昔的一切。所以趙哲靖對她這三年的生活可說是全然不知,再深的感情有了三年的空白之後,想要填補它也絕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辦到的事。
“蓮兒,朕虧欠你的實在太多了,朕保證,從今往後朕會加倍疼惜你。”趙哲靖深情凝視著突然間飛滿紅霞的臉,正待在她嫣紅的唇上留下自己的烙印,忽聽宮門外一聲高喊:“太後駕到!”
趙哲靖一驚,忙整衣下床,牽著杜心蓮的手雙雙出迎。
隆慈太後神情肅穆地進了長春宮,由宮女攙扶著在上首坐下。
“兒臣參見母後!”
“臣妾見過母後!”見太後臉色不善,杜心蓮低垂螓首,不敢仰視。
“哀家的兒媳太多了,不知道你是哪位?哀家好像沒你這個媳婦吧。”隆慈太後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一雙眼銳利地掃視著杜心蓮。想不到她居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入駐長春宮,怪隻怪她自己當初一念之仁,才造成今天這般混亂的局麵,實在是悔之莫及。瞪了眼麵色尷尬的兒子,隆慈太後哼了一聲,問:“皇上,你眼裏還有我這個母後嗎?”
杜心蓮頓時花容失色,忙盈盈跪倒在地,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太後息怒,此事都怪臣妾,與皇上無關。”
趙哲靖也跟著一跪,“母後,此事與蓮兒毫無幹係。母後要怪就怪兒臣,千萬不要因此遷怒於蓮兒。”
隆慈太後冷笑,“好一對恩愛的夫妻!皇上,哀家代臥病不起的蘭丫頭問你一句,你心中還有她的位置嗎?”
蘭兒真的病了?難怪她昨日臉色這麼難看。趙哲靖不由心中一急,便想即刻至棲鳳宮探望,但眼見母後發怒,隻得硬著頭皮,一力擔承。“母後,一切都是兒臣慮事不周,未將納蓮兒為嫻妃的事稟明母後,還請母後念在兒臣的情麵上,接納蓮兒吧,至於蘭兒,兒臣絕不會虧待她的。”
隆慈太後這才神色一緩,兒子的脾氣她最清楚,納妃之事本也沒什麼,可他納的是自己這輩子最不願見到的人,但她又怕一旦兒子知道了事實真相後會記恨於自己,所以她隱忍不說,她生氣的是皇兒不該選在這個節骨眼上,蘭丫頭進宮才三個月,他這樣做法怎不叫那丫頭傷心欲絕?吩咐兩人起身之後,隆慈太後埋怨著自己的兒子。“皇上三年都等了,怎麼事到臨頭還是這般魯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