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南緊隨其後,其它房間陸續有人奔出,店主Kan更是精赤上身,顯是剛從沉睡中猛然醒轉。
三樓洪誌鵬房間門口,葉琳坐倒在門邊哭成一團。龔倩與安澤南齊至,才到門邊便聞到了烤肉的香味,頓時讓他們想起蔣平死狀。
兩人進房關門,看到幾乎被烤成焦屍的洪誌鵬躺在大床上。奇異的是,除了洪誌鵬本身,無論床鋪或是被單卻沒有絲毫被灼燒的痕跡。而從屍體躺在床上的情況來看,分明洪誌鵬是被人殺死於睡夢之中。
龔倩與安澤南麵麵相覷,皆露出難以相信的神色。皆因若洪誌鵬在夢中被殺,那犯人卻是用了什麼法子,可以讓他在不掙紮且不驚動葉琳的情況下將之焚燒至死。
“不要看我,我不是百事通,總會有我不知道的東西。”安澤南被龔倩盯得隻能苦笑,雖然家傳的《陰陽書》道盡世間異事,但這世界這麼大,總會有些奇功異法沒記錄在書中,安澤南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兩人走到床邊,隻見床下地板被人用高熱焚出“報應”二字。兩人皆看得眉頭大皺,特別是安澤南,看完後他低歎:“看來我們又遇上人和靈合作的組合了。”
“怎麼說?”龔倩揚眉問道。
安澤南把昨晚遇到災靈,並與之交手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又道:“很明顯,災靈的出現隻是為了拖住我,好為真正的犯人提供殺人的時間。真可惜,你本以為犯人不知道我的深淺,但從他用災靈將我拖住的情形看來,恐怕他一早就知道我不是普通的旅客。”
“按你這麼說,會不會這人和上次偷心事件的幕後高人是同一個?”龔倩假設道。
安澤南斷然搖頭:“這報應兩字雖然充滿複仇的味道,卻似是以第三者的角度去主持公義。上次的偷心事件,那幕後高人讓莫顏殺人卻是為了一已私欲,這樣的人不可能突然跳出來主持公義。所以這兩人,應該不是同一個,咦?”
他視線投在屍體的左手,龔倩立刻發現了異常。洪誌鵬的右手攤開,但左掌卻緊握成拳。
安澤南小心地扳開他的左手,但屍體的血肉被燒融粘合,安澤南強忍惡心,將粘合的血肉強行撕裂,才終把洪誌鵬的手掌攤開。
在洪誌鵬的手掌心裏有一木刻小人,小人的身上用紅色的顏料寫著洪誌鵬的名字。從顏料發散的腥味看,該是以血作顏料。安澤南雙目射出從所末有的銳利光芒,他用兩指拈起小人,在其背後又看到密密麻麻用蠅頭小楷寫成的符咒,而在咒文之下,卻描繪著一朵盛開的蓮花。
至此,安澤南渾身劇震,不可置信道:“替身邪術?天蓮宗!”
“真是糟蹋了。”
戴著麵具的老陳,看著安澤南和Kan兩人又把一具屍體放進酒店的地下冰窖後,用沙啞的聲音發出和昨天同樣的感歎。
糟蹋的自然不是屍體,而是老陳心疼冰窖裏那些上等好酒。冰窖是用來存放酒水用的,現在用來停置蔣洪二人屍體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時下天氣炎熱,如不放在冰窖中屍體很快腐化,可等不及幾天後輪船來了再運回準南市。
但這樣一來,冰窖裏的酒水便要移出,否則誰敢喝和屍體擺一道的酒。
離開冰窖,路過餐廳的時候,安澤南看到黃文海夫婦在角落裏小聲地爭執著什麼。但聽到安澤南的腳步聲,老夫婦幾乎在同時閉嘴,黃文海勉強和安澤南打了聲招呼。
安澤南心中暗歎,連續死了兩個人,大家的心情都比較激動是在所難免的。早上葉琳在洪誌鵬的屍體被抬出來後,還大聲指責龔倩這警察辦事不力。雖然安澤南也不知道這女人是真心愛洪誌鵬這個人,還是喜歡他的錢,又或者兩者兼之。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案子沒有突破性的進展,大家的情緒可能很快會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