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已經完全調查過了,並沒有符合狀況的人出現。”沉默了一陣之後,有個人猶豫地說道。
“城東也快排查完了,並沒發現。”
“城北也是。”
“城南亦然。”
“城中四條大街基本未曾出現有突然發生精神變化的人。”
連續的幾個人一一報上,最終所有人隻能相互對視一眼,特別無奈地長長歎了口氣,相顧無言。
“確定認真排查了嗎?凡是出現記憶混亂或者失憶或者瘋掉的都不能放過。”長須老者眉頭緊鎖,再三確認道。然而得來全是搖頭,他們都是按照教主傳來的消息去查,終究一無所獲。
為首的中年人話其實挺少,他兩腿盤坐,身子十分挺直,兩眼掃過在座所有人,輕歎了下,語氣冰冷但低聲緩緩說道:“去年十一月初,我便用大妖妖丹激發了夢蝶之境,然而那時候夢境隻是持續了一瞬,便碎掉了。教主說的必然無錯,既然他說了夢境被寄托進某個人夢中,那麼便一定會有這樣一個人,因為夢蝶之境而記憶混亂,最終迷惘,最終瘋掉。”
當一個人完全無法分辨剛剛醒來見到的一切是夢幻還是真實的時候,他必然不能正常生存,他所認知與周圍人所認知不能相融。當無盡的混亂在腦袋裏碰撞,他必然瘋掉。
而在這個平江城,在夢蝶之境失落無蹤的情況下,出現這種狀況的人,便極有可能是他們所尋之夢蝶之境的寄托之處。
聽著中年領袖緩緩說著這幾個月的事情,一眾人等都隻能沉默以對,他們也是十分無奈。接受教主所托之重任而來,卻未能完成,甚至浪費了一顆不能估價的大妖妖丹,這樣子渡過的三個月,他們都覺得萬分難受。
最近出現了極陽古記,他們起了用極陽古記彌補此番失誤的心思,所以當得到那人的聯係之後,他們毅然隨同他們參與了刺殺暄王世子的行動。
“既然副陣眼還在作用,便說明夢蝶之境還在平江城。繼續排查吧,一遍查不出來便查兩遍。”中年人也是無奈的落下這麼一句。
西南極陽教,主要不為極陽古記而來,而是為了陣眼。
城西底下發生的這場對話,沒有人會知道,甚至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西南極陽教的到來。而在安穩生活幾日後的琴社,有一位客人來到了。
女俠站在門前敲了敲門,抬眼看到庭院之內,便望見了少女紫溪坐在台階上,身旁趴著一隻白貓,她的手輕輕撓著貓的脖子。
這個模樣的她,哪裏有半點那日對敵時候的銳氣和殺意,也沒有那日三個女人討論時候的理智沉靜。
敲門聲引起了她的注意,一眼看見徐雅站在門前,她頓時高興地起身相迎。
“徐姨,你終於來了。”
這一聲稱呼,是那日討論之時,徐雅讓她們這樣叫的,雖然靈境之靈氣讓她看起來不至於太顯老,然而畢竟也是四十幾的中年女人,也不好意思聽年輕人叫姐姐。
“哈哈,紫溪挺喜歡貓的呀。”
徐雅說話總是爽朗的,紫溪聽到此言,略顯憨的笑了笑:“嗬嗬。”
此時乃是中午時分,蘇榮還未從外邊回來,距離練琴時間又還有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之內正好是她最清閑的時刻。
逗逗貓,真是人生大樂趣也。
“吶,這裏環境倒確實挺好。旁邊便是城中文潭大街,熱鬧非凡,然而來到琴社,便頗有種大隱隱於市的感覺。”徐雅毫不吝嗇言語的稱讚,左看右看,將琴社布局環境盡收眼底。
“琴者本就是隱於市的出塵之道,我也很喜歡秦雅樓琴社。”
徐紫溪領著女俠走到庭院裏的石桌處,走到書房拿來茶具擺上,開始煮水泡茶。
徐雅聽她說話,也看她做這些,沒有拒絕茶水上桌,沒有客氣地推拒,她坦然以貴客自居,接受少女的招待。
琴社的周邊,許多動物四處晃蕩,沒有天眼的人並不清楚,這些動物身上帶著妖氣,許多日月境、開言境的妖族,一直在關注著琴社。
蘇榮構築心境之時才發現了這些,然而趕之不盡,它們摸出門道來便避開了夜晚蘇榮練心的時候。
徐雅今日款款而來,帶著笑意和明麗的目光,走入了琴社。
當她踏入小巷那一刻,周圍妖族四處跑盡,無一停留,跑走之時恨不能多生兩條腿,好跑得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