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理楚雲飛,薩雲蘿徑自將酒灌了下去。這些日子以來彷徨委屈的感覺隨著酒的誘惑直直逼上心頭,她想發泄。若是舉杯能消愁,真想把盞長醉,或者醒來不過是黃粱一夢,一個天大的玩笑罷了。
楚雲飛看了看她,沒有不出聲,隻是靜靜添酒,這個小廝倒真是奇怪,開了這壇陳釀梨花雪,本就為灌醉他,得幾句實話,這下好,不用灌,自己喝得痛快自覺。
轉眼間,幾杯落肚,楚雲飛又放了條雞腿到她麵前的盤中,薩雲蘿似乎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咬著唇微微眯眼,抓了就啃。
“小三,你跟了西門王爺多久了?”楚雲飛淡淡問到。
薩雲蘿聞言桃花眼揚起看了看他,暗暗燭光落在她臉上朦朦朧朧,卻籠不住那一抹流光,酒上雙頰緋色暈紅,眸底清波瀲灩,讓楚雲飛微微失神。
“抱歉,無可奉告。”薩雲蘿優雅一笑回答道。
神情自然,看不出半分醉態,聲音也含著淡淡笑意,卻讓楚雲飛一怔,這是什麼回答?他當然想象不到,當年為了練習酒後不失態、不泄密,薩雲蘿可是吃盡了苦頭,整整一年,終於練成了這個酒後的標準動作和答案。
奇怪的看了依然執杯在手的人,楚雲飛又問道:“小三,你今年多大年紀?”
“抱歉,無可奉告。”薩雲蘿優雅揚唇,還是標準答案。
楚雲飛看了看酒壇,再看看薩雲蘿,難不成他已經喝醉了?有喝醉了反而表現這麼優雅、閑適的人嗎?
不死心,又問了一個最簡單、最白癡的問題試試,“小三,你是男是女?”
“抱歉,無可奉告。”啊?看來,果真是醉了。
想不到有人喝醉了是這樣的表現,楚雲飛有些哭笑不得,清醒著或許還能問出句話,哪怕是假話,這醉了,卻連句假話也沒有,什麼也無可奉告。
印象中那張髒兮兮的小臉似乎有些蒼白,但此時卻多了淡淡幾許紅暈,一抹妖嬈桃色,意外的動人。顧盼生姿的桃花眼隱隱含著朦朧水光,櫻唇灩灩,唇角如玉的淺笑更是不經意的誘惑。
楚雲飛微微抬起身,對麵傳來的蘭芷般的清氣帶著溫暖的酒香,令他有絲恍惚。
站起身,知道什麼也問不出,便也不再費神,徑自走到一旁拿過一條濕水布巾,一手扶了那個優雅端坐的人的頭,一手用布巾輕輕擦拭。
擦完,扔下布巾唇角彎起一個舒緩的弧度,便回頭去看,一看不由一愣。
燭光下,一張麵如傅粉、嬌豔無比的花顏,有些酒後的暈紅,襯得那如玉肌膚更加明豔動人,那張臉是這樣熟悉,漸漸和記憶中的那個妖女的芙蓉麵合為一體,楚雲飛心裏一陣悸動,緩緩走到了薩雲蘿麵前,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拂上紅唇,眼睛微微眯起,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直直看了半晌,毫無預兆地,下意識地他的手扯住了那件布衣的領口,微微用力,一彎小小的火紅新月衝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