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眼看著那個莽撞的小丫頭傷害別人又傷害自己吧？我對三羊說了，最後一次讓他放縱。”曾經淒然一笑，搖了搖頭。
“你就不怕這次山羊一去不回頭？”萬婷冷冷問道。
“你覺得他會不會這樣？”
“……這一次，應該會回來。不過，有這一次，也就有下一次。”萬婷想了想，說道。
“不會有下一次。”
“你就這麼相信他？他什麼都好，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你應該看得出來，他不是真的色鬼。而且，以前那種花天酒地的生活，他已經厭倦了，正準備把所有精力全放到事業上。丁一集團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給他，他怎麼會放棄？三羊雖然姓周，卻不是周幽王，在事業麵前，女色永遠最多排第二位。”曾經忽然笑了笑，是啊，其實有什麼好擔心的？自己的見解埋藏在心裏，自己都不相信，非要說出來，才會覺得是那麼一回事。人類，還真是矛盾的動物。
“聽起來有點道理。不過，你在他的心裏，不是永遠無法排到第一位？”萬婷似乎來了興趣，接著問道。
“三羊和我互相吸引，不是因為我漂亮，是因為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所以，我有信心，在他的心裏達到和事業同樣重要的地位。”曾經的話既對萬婷，也是對自己說，臉上越來越有自信。
“我總覺得，你不是真的想原諒山羊，而是因為不想失去他，所以裝出原諒他的樣子。”萬婷對曾經如此自信，忽然生出一絲妒意，話說出口的時候，方才驚覺，卻已經遲了。
“這和原諒犯錯的男人不同，他這一次，是我叫他去的，如果有錯，錯也主要在我。而我，幾天以來已經向三羊學會了不少東西，其中一點，就是原諒自己。”曾經絲毫沒有被萬婷沒經過腦子的話影響，麵容內心，都是一片平靜。
“看來又一次白為你擔心，我進去了。”萬婷回想剛才不由自主的昏話，內心對自己依然無法控製情緒而震驚，惟恐繼續說出不該說的話來，轉身進了包間。是在嫉妒他們嗎？她不斷問著自己。
沒有人聊天的時候，曾經發覺自己遠沒有剛才表現出來的那麼堅強，內心又開始忐忑不安、疑神疑鬼。堅強這東西，其實本來就是擺給人看的，曾經是個好強的人，更懂得在別人麵前隱藏自己的軟弱。不過，老這麼隱藏，也實在太累，曾經也真的想能有個人看得透她，而周三羊，正好能完美擔當這個角色。也許那混蛋的出現，令曾經掩飾的能力增強了，剛才不僅瞞過了絕頂聰明的萬婷，更連自己都騙了過去。
胡思亂想間，手機響了起來，曾經掏出電話一看，居然是龔靈芝的來電。這個丫頭也是個不按正常路子出牌的家夥，竟然還敢打電話來招罵？她這是什麼意思？勝利者對失敗一方的諷刺嗎？
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曾經一時還真拿不定主意是接還是不接，因為她沒有把握能控製自己的情緒。吵架罵戰，冷嘲熱諷，曾經倒不放在眼裏，但她最害怕的情況，是龔靈芝軟語哀求原諒後，提出她不能容忍的要求：把周三羊讓給她。
電話鈴聲鍥而不舍地響著，龔靈芝這次也有了足夠的耐心，無人接聽後又重撥了一次。曾經狠狠搖了搖頭，暗罵自己怎麼懦弱到這個地步，咬著牙接了電話。周三羊是她的，誰都休想把他搶走！
“曾主管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電話那頭連續兩句道歉，和接下來的沉默，讓曾經心裏咯噔一下，幾乎握不住電話。難道，老天爺這麼給麵子她，最擔心什麼就來什麼？她甚至已經開始後悔，不應該說服周三羊去救龔靈芝。算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保持冷靜，不過這一次，是絕對不能退讓的。
“……我知道你恨我。想打我、罵我都可以，你們還在K歌嗎？哪一個包間，我馬上下來。”龔靈芝沒聽到曾經答腔，以為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心下慌亂，說話更容易引起曾經的誤會了。
“周三羊呢？”曾經強迫自己深呼吸兩次，強壓怒火問道。
“可能今天太累，他坐在沙發上就睡著了，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你千萬別怪他。真的對不起，這個909房，讓給你們今晚休息吧？我馬上下來，你愛怎麼打罵都行，別吵醒他。在哪個包間？”龔靈芝聲音低沉，確有悔意。
“我馬上上來！”曾經聽說周三羊極度疲勞，一陣心疼，滿腔怒火無影無蹤，拔腳便往電梯方向跑去。
電梯速度實在太慢，從三樓到九樓，竟然用了二十秒。電梯門打開到剛能容一人通過的時候，曾經已經急速鑽了出來，全速跑到909號房門前。
房門沒有鎖，一推即開，房間裏雖然燈光昏暗，卻也沒有曾經想象中亂七八糟的場麵。龔靈芝衣冠楚楚，低頭垂手站在門內，周三羊則躺在沙發上酣睡未醒。大床收拾得清清爽爽，似乎完全沒有用過，上邊也沒有什麼潮濕的痕跡，空氣中聞不到一絲異味。唯一能看出有事發生過的證據，是沙發上周三羊的內外衣褲，也疊放得平平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