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走的很慢,但每一步都很穩,她走到許念跟前,先是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忍著病痛彎腰牽起許念的手將她拉起來。
“我們回家做桂花糕。”
許念跟在許母身後,看著媽媽的背影,她的手已經不如曾經那麼溫暖了,但牽著她的時候還是那麼有力,總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她依靠。
媽媽的手,曾經抱著她入睡,牽著她學走路,生病的時候背著她,在她難過的時候擦過眼淚.......
許念不由自主握緊許母的手,在到醫院大門口的時候她忽然回過神來,用力夠著手不動。
“媽,你不能出院,要治病。”
許母回過頭看著許念,在母親眼裏,孩子永遠都長不大,跟當初一樣是個小孩,她伸手抱住許念:“念念,我的身體我清楚,治不治病都沒事,還記得媽媽前兩天跟你說過的話嗎?人窮誌不窮,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怎麼把手術費的錢湊上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錢沒有了,人各有命,如果那錢是用不好途徑得來的,那我寧願不治這個病。”
那雙原本已經哭到流不出眼淚都眼睛,瞬間迸發出淚水,她閉著眼睛靠在媽媽瘦弱的懷中,悶聲哭泣。
醫院是生死輪回的地方,來這兒看病的人很多,悲喜已成了常態,聽到哭聲路人看了一眼就轉移了目光。
哭沒用,但作為發泄是最容易的。
許母心口很酸,揉著許念的頭發:“人生短短幾十年,媽不希望你做出不可彌補的事而愧疚一輩子。”
許念的痛苦她看在眼裏,也怪自己遲鈍,居然到現在才發現許念的不對勁,“在媽媽眼裏,你比誰都好,念念永遠是媽媽最愛的念念。”
“媽,可我想救你,我不要你有事,我還沒帶你享福。”
“我這不還活著嗎?人活著就有希望,今天過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隻要你在我身邊那我就永遠期待明天的太陽,走吧,我們回家該做桂花糕了。”
.......
因為做化療許母剃了頭發,在人群中十分顯眼,許母過了幾十年苦日子,但哪有女人不愛美的,她摸著自己的頭,路過一家店的時候她看到裏麵一頂很漂亮的帽子,她不識品牌,但看裏麵的裝修就知道很貴。
“媽。”許念看到許母盯著裏麵,“媽你是不是想要那頂帽子?”
“瞎說什麼呢?花裏胡哨,媽帶著不好看,還是回去戴你給我織的帽子。”
母女兩坐車回到了鄉下,許母叮囑著讓許念把借來的錢還回去,帶著她跟那些施以援手的人道謝。
許母這個病斷不了藥,醫院裏開了很多,五顏六色一大把,看著就嚇人。
許母看著院子裏那顆開滿花的桂花樹,招呼著許念搖桂花,跟往年一樣把桂花做成桂花糕,釀桂花酒。
許母在廚房裏忙碌,許念在旁邊打下手幫忙。
“會做桂花糕了嗎?不會媽再教你一次。”
“我感覺我一輩子都學不會。”
“哪有那麼笨?”
許念看著媽媽被光影照著柔和的側臉:“媽,如果當初你沒有生下我,現在應該會很幸福吧。”她對於媽媽來說就是壓力,如果沒有她,或許媽媽已經組建了新的家庭,也有錢看病。
許母雙手一頓,抬頭認真的看著她:“媽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生了你,別看輕自己,在媽眼裏任何事都比不過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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