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天生的演員,裝出不認識,對她來說太簡單了。
所以他心口才更痛,像是一把生了鐵鏽的鈍刀插了進了心肉,輕輕一牽扯就疼的厲害,他不得不用手扶著門框以此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厲景深扯著蒼白的薄唇:“沈知初你騙的了所有人但你騙不了我,你知不知道你強忍著不後退的時候,目光會往下暼,撒謊的時候手會偷偷放在身後,還有……如果你真的不認識我,為什麼看我的眼神裏會充滿恨意?那天我在茶樓電梯裏看到的那個人也是你吧。”
沈知初沒想到他還能記得上上周在電梯裏那一幕,她本以為那次是僥幸,看來……她始終沒法擺脫這個人。
沈知初收起了臉上的笑,目光寒冷,認出了她又怎樣,難道還想要她既往不咎不計前嫌與他再續孽緣?
一旁的白邱璟聽到他們這番莫名的對話,心裏升起不安,警惕的擋在門口,不讓厲景深靠近來半分。
沈知初冷笑一聲,暼著厲景深的眼神帶著輕蔑和不屑,她抬腳毫不猶豫的轉過身。
身後的厲景深忽然嘶聲道:“沈知初你就不想見年年嗎?年年你還記得嗎?那隻在大火中試圖救你的貓,它被火燒掉了一隻耳朵,前爪殘廢,尾巴也斷了一截,它一直在J市等你。”
他知道沈知初在意什麼,隻要對她一點好她就能把人裝進心裏,例如秦默,蘇渺,張嫂,還有那隻貓……
而她在意的列表裏,曾經他也在裏麵,而現在隻怕化作了灰燼,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人心太小,當初的沈知初就想裝太多東西所以才會被傷的那麼重。
“你可以再等,可年年沒法等了,貓的壽命本來就不長,更別說那場大火帶走了它半條命。”
有句話說的好,最了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
厲景深知道她的弱點,知道怎麼往死拿捏。
沈知初一開始的想法是,先變強,強大到足以推倒跟前的威脅時再出現在厲景深跟前。
可她低估了厲景深的第六感,她沒想到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對方認出來了她。
她可以晚點去見她想見的人,可她忘記有些是沒法等她的,比如她的年年。
她太想那隻在大火裏試圖拯救她的布偶貓了。
厲景深認出來了她,她遲早會麵臨同樣的情況,陰魂不散,躲不開就是躲不開。
“你不會是想用一隻貓來威脅我吧?”沈知初並未回頭,消瘦的背影挺直著,帶著一股倔強不肯認輸。
“我沒想過威脅你,我隻是想……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厲景深哽咽說,眼睫已經沾上了濕氣,他在求沈知初。
“說了幾句你就把貓給我?”
“嗯,我不騙你,我會把年年帶來給你,它本來就是你的。”
比起他,沈知初更在意一隻貓,沈知初回頭這次她眼中冷漠的恨意沒有半點掩飾,厲景深對視上,瞬間感覺眼眶周圍宛如被螞蟻啃咬,密密麻麻的疼,他忍不住的蹙緊眉頭,強撐著酸澀脹痛的雙眼。
“你想和他單獨說話?”白邱璟開口詢問沈知初的想法,如果她是真的想他不攔著,如果她不願意他不會讓厲景深跨進來半步。
“嗯,就一會兒。”
白邱璟臉色陰鬱,從厲景深說的那些話裏,他能感覺到那隻貓對沈知初的意義很大,他沒有資格攔著她。
“我出去把這裏留給……”
“不用。”沈知初打斷他的話,“我跟他出去,最多十分鍾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