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發現,藍逝風已經在門口的周邊澆上了幾桶汽油。
“你幹什麼?藍逝風。”
這男人瘋了,想把她們全都燒死在這裏嗎?真是一個超級大變態。
“哈哈哈。”藍逝風仰天長笑,笑聲尤如夜間索命撒旦,然後,他掏出衣袋裏的打火機,打火機即刻升起藍色的火苗,映襯著他扭曲的五官。
“你認為我們還逃得了嗎?”
他冷泠地問著顏霓兒,死是否是他們最美好的歸宿。
再說,他也沒有絲毫的求生意誌。
“不要。”顏霓兒向他撲了過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已經毅然丟下了那個燃燒的打火機,並且,反手緊緊地箍住顏霓兒的腰身,死命地把她拉進屋子,並把門上了鎖。
“藍逝風,你個野獸。你要死,別拉住我們。”顏霓兒又哭又叫地撒拔。
這男人真是一個孬種,跟著他的下場居然是引火自焚。
“閉嘴。”
藍逝風綠眸一閃,狠狠地抽了顏霓兒一巴掌。並拿槍抵住了她的候嚨,徐聲威脅著。
“信不信,老子一槍打死你。”
冰冷硬硬的金屬外殼,抵住顏霓兒的候嚨,顏霓兒不也再多說一個字。
她也怕槍走火,而讓自己一命嗚呼。
他找來一根繩子把顏霓兒也綁了起來,屋外已是濃煙滾滾,顏霓兒不斷地咳嗽著,那煙越昌越多,從門縫裏鑽了進來。
窗漸漸亮了,東方的旭日正在緩緩升起,從山水相接的地方跳躍出來。
濃煙越娶越多,屋外的警察見那不斷飄浮著屋頂的青煙與茲嘶嘶延升的火昔,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們知道藍逝風與顏霓兒手上都有槍,還有人質,都不敢昌然前進,然而,再讓這火無邊無盡地狂燒,裏麵的人一個也活不了,他們急得象熱鍋上的馬蟻。
屋內,幽烯縮躲在某個角落裏,氣息非常微弱,她也吸進去了不少濃煙,隻是,顏霓兒又哭又鬧,吸進肮裏太多的塵灰,現在的她,象是沒有半分力氣,氣若遊絲。
隨著火燒漸漸轉大,火海裏,藍逝風又開始在地板上翻滾,心裏又開始天人交戰,也許,在麵對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藏在他身體那個藍逝風不甘心就此死去,所以,便開始跟著他抗拒、掙紮。
“你不要讓烯兒,不能。”
一個低嗄的聲音飄蕩在屋子裏。
“跟我睡下去,讓我把一切都結束。”
他凶狠地罵著另外一個他。
火燒已經蔓延在進屋子裏,純白色的絲巾被巨大的火勢刹那焚燒成碳。
一片焦灰,而那幅巨著“愛的天堂。”
也葬身於一片火海中,聽著巨畫燃燒的“茲嘶聲。”
某人心如刀絞,那是他的心血,這幅畫代表著他純真的感情,從小他就沒有得到一絲親情的撫慰,而烯兒跟他一起度過的時光是最美好的,是最值得他去回憶與珍藏,畫毀,人亡,是這樣嗎?他不甘心哪!他在他身體憤怒地咆哮,恨透了另外那個強勢,冷酷,剛愎自用的他。
他要毀了他這幅珍藏這麼年來的畫,純真的愛呀!
不,他狂怒地斯吼,然後,在他的不斷咆哮中,他終於浮出了水麵,把強勢的他壓了下去。
畫已被巨大的火海吞沒,變成了一堆灰燼,唯有一個邊角還在不斷地燃燒。
藍逝風一臉心碎地望著快焚燒燼盡的“愛的天堂。”
心一片死木槁灰,刹時間,萬念俱灰。
他沒有去救那幅,因為,他知道因無力回天,他忍住腿間火燒似的劇痛,拚命地爬向還縮在窗戶下那團瘦小的身影。
“烯兒。”他哭喊著,顫抖地抱起了不醒人事的她。
一把扯掉她嘴上捂著的那塊破布。
“烯兒。”她死了嗎?藍逝風瘋了似地猛烈拍打著她被碳灰劃花的臉頰。
“烯兒。”他淚如雨下。
淚水滴在了她紅嫩的臉頰上,慰燙著她火熱的肌膚。
在他心碎急切地低喚著,她終於幽幽轉醒,掀開沉重的眼皮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臉孔。
她一臉驚懼地推開他。
“烯兒,我……”
藍逝風麵對她驚若寒蟬的模樣,忽然不知道該怎麼給她解釋?
“你是藍。”幽烯察覺到了他眼神不似先前般凶悍,所以,她試著輕輕地詢問。
“嗯。”
“你真的是藍。”幽烯有點悲喜交加,原來,他又回了過來,另外的一個強勢的他被他逼了回去。
“別說這麼多了,烯兒,來我幫你離開這裏。”
他瞟了眼越來越熾的火勢,再不送她走就來不及了。
“離開,我們已經出不去了。”
多麼悲哀!強勢的藍逝風一心想要致她於死地,眼前的他卻要一心想要幫她逃離這裏。
諷刺嗎?
“能出去的。幽烯,自從母親把我送去孤兒院後,他就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刻,他就會強勢地把我死死地壓下去,我隻能悲嗚地與他共用著一個身體,如果他曾傷害了你,請原諒他,也原諒我。”
“別說了,我都懂。”
幽烯明白他小時所受的苦與難,是那個喧天的仇與恨,才讓那個狠絕如獸的另外一個存在於他的身體裏。
這能怨他嗎?
“我已經出不去了,即使是出去,也是死路一條,他殺死霍思剛,還有其他的人。”
“我們出去給警察說,那不是你做的,隻要有醫學證明,證明你人格分裂,就會沒事的。”
“不用了,再說……”
他望了眼隻剩下巨畫架子還在燃燒的地方,畫已經毀滅了,他活著還有何意義?並且,幽烯的心從來都不屬於他,不是嗎?
“來。”他解開了綁住幽烯手上的繩結,再用繩子綁住了她的身體。
“你先下去,然後,我再下去。”
“好吧!”幽烯聽話地從窗台口緩緩地移了下去,而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地拉著繩子的另一頭,慢慢地把繩子放了下去。
幽烯的纖瘦的身子在空中不斷地飄蕩,正在這危急的關頭,那個惡魔又出來搗蛋。
“你居然放了她,可惡。”
“你傷害了她,我給你同歸於盡。”
繩子一收一緊,幽烯的被吊在半空,心也懸得老高,她強烈地感覺藍又在跟那個邪惡的魔鬼爭半了,他又出來了。
忽然,繩子淩空一斷,她硬生生被跌落到地麵,幸運的是離地麵並不高,她沒怎麼受傷?除了腿部有幾處輕微的刮傷外。
當她從地麵撐爬起來的時候,便看到藍逝風佇立在在窗前,一個人正常激烈的掙紮著。
見她平安地落於地麵,他的麵情撫過一片寧然。
“烯,邁克希望你能照顧他。”
他象交待身後事地對著她說,然後,劇烈的火勢燃上了他的身,他的身體不多時就被炎海吞噬。“不……”
幽烯的哭聲堵在了候嚨,她清楚地看到了藍逝風高大的身形,筆直地站在巨大的火勢前,他陰戾的五官不再剛硬陰戾,而紅色的火海漸漸讓他的清晰臉孔,變得模糊,那性感的薄薄唇瓣漸漸,一點一點地消失在她的眼前。
“不……”她撕心裂肮地叫出聲。
然後,她失魂落魄地跑出出去,拉著好些正在想著營救方法的警察,狂聲大喊。
“快去救他,快去救啊!”
“烯兒。”瀟銳桀不知何時也來到了現場,他撲上前緊緊地摟著滿身塵灰,麵容狼狽蒼白的幽烯,一心全是失心而複得的喜悅。
“桀,去救他,去救藍。救他啊!”
她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角,心碎地呐喊。
藍逝風這麼傷害了她,她居然還一心想著要救他?
瀟銳桀有些生氣,他怎麼可能去救藍逝風呢?
然後,方幽烯暈倒在他的胸懷裏,失去意識前,她就知道哭嚷著要救藍逝風。
因為他,震憾了她的一顆心弦,他死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朦朧不清之時,盡管是在夢中,她仍然叫喊著要去救藍逝風。
“烯兒,我走了。”
藍逝風身著筆挺的一身藍色西服。
“她在召喚我了。”
“誰啊!”
“我媽媽呀!還有我爸爸。”
“烯兒,我愛你,很愛很愛,可是,我知道自己此生不能給你幸福,所以,我希冀你將來的人生能夠幸福安康。”
“記住,幫我照顧邁克,他——。”
他亮麗的眸底忽然閃一縷幽傷。
“也畢竟是我的兒子。”
“今生,我不能給你再一起,但願來生吧!”
他裂開嘴,衝著她笑了,那臉上的笑意,會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說也奇怪,他眉宇間那道深刻的痕跡居然沒有了。
“可是,邁克那麼小不沒有爸媽。”
“是宿命吧!烯,我與霓兒此生殺戮太多,此生注定是這樣悲慘的結局。
再說,我媽走了,我也不想再繼續走下去,烯,我好累,好累。”
他幽幽地說著,轉過身去。
“別走,別走。”見他要走,幽烯想要抓住點了什麼?隻得拚命地呼喊,可是,他象是絲毫沒有聽到一般。
腳步越去越遠,好象走向了天邊,瞬間消失在她的眼前。
在第二天早晨,她終於在淚水漣漣中醒了過來。
她掀開沉重的眼皮,看著熟悉的房間,這是瀟銳桀的房間,也是他們曾經的房間。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她記得藍逝風葬身於一片火海,無邊無盡的火海把他燒成了碳灰,難道是一場不真實的夢境嗎?她搖了搖頭,腦海裏閃過幾縷零星的片斷,她忽然記起藍逝風自己與自己交戰的情形,意識漸漸回籠,是真的,藍逝風真葬身了火海,那是另外一個他自焚的結局,想到這裏,她的一顆心碰碰亂跳,她掀開絲被下床,打著赤腳拉開房門跑下了樓。
她要問瀟銳桀,藍逝風是不是真的真了?
客廳裏,瀟銳桀正拿著一份早報,一邊喝著早荼,一邊看著報紙。
“桀,藍死了,是嗎?”
瀟銳桀看到她光著赤腳,心急火燎地跑下樓,而且,還問著那個罪該萬死的藍逝風。
心中有股不悅升騰,有些不滿地斥責。
“你不怕著涼嗎?真是的。”
“說啊!快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