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昊天氣得捶打著胸口。
“好啊!你們一個個敢不聽我的命令。”
想當年,他多風光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連許多政府官員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他今天下午看了報絕,絕不相信瀟氏財閥會在一夜之間牆推瓦傾。
他非得問問瀟銳桀到底在耍什麼陰謀?
“老太爺,桀少他很忙說沒空見你。”
保鏢也很為難,良久,站在最前麵的一個身著黑色休閑服的男子終於開口回應。
“忙,忙什麼?忙著所公司給我搞垮嗎?”
“敗家子兒一個,綽宇,你看你給我生了一個好兒子呀?”
想起他英年早逝的兒子,老太爺心口悶痛的慌,要不是他兒子死那麼早,他又怎麼會培養瀟家唯一的繼承人瀟銳傑,仗著自己對他的寵愛為所欲為,終於敗光了他全部家產。
他真想給他幾個鞭子。
“讓他見我。給他打電話。”瀟昊天再一次沉不住氣地下令。
“這……”見瀟老太爺如此激狂,保鏢麵露難色,遲疑地摸著手機向瀟銳桀如實地報告了瀟昊天的情況。
終於,瀟銳桀的寶馬車駛進了舊金山最毫華的醫院。
“老頭,怎麼了?”他剛步進病房的門就看到了一地亂糟糟的局麵。
“你還有臉來問我?說。”瀟昊天威嚴地一把把報紙亮在了他的麵前,滿臉雖心現病態,卻絲毫不影響他的雄風,他當年喀風雲的氣勢猶在。
真不愧是曾經的一代梟雄。
瀟銳桀沒有說話,而是抬起冷眸掃視過眾保鏢的臉龐。
“桀少,是一個小護士……”在他冷銳的眸光直射下,開口的保鏢低下了頭。
“你們先出去。”他揮手冷泠地下令。
“是。”一屋子的何鏢恭敬地退出房間,並悄然闔上房門。
“老頭,別生氣嘛。”他吹了一下眼角垂落的一縷珊瑚紫的發絲,雙手揣著褲兜裏,瀟灑地走上前。
慢不經心地安慰著氣得紅眉毛綠眼睛的瀟昊天。
“我能不氣嗎?這報紙上講得是不是真的。”
“真也假,假也真。”他吊兒郎當地說著,一臉地玩世不恭。
“我不想聽繞口令。”
“爺爺。”瀟銳桀見真拿他沒轍了,隻好正色地喚道。
“你叫我爺爺也一樣,我幾萬億資產就這樣敗在了你的手裏,你讓我……”瀟昊天哽咽地說著,不覺老淚縱橫。
“創業不易呀!”
“我為了你,為了你媽,為了能保住你們那個家居然逼死了你的父親,我的兒子。”
往事真的不堪回首,當年,他為了讓瀟綽宇回頭,斷掉那個在街頭賣唱的小歌女,他逼瀟綽宇……他的兒子不堪忍受那殘暴的一幕,在他麵前自殺身亡,以死來告訴他,他的錯。
正如當年,瀟綽宇跪在他的麵前。
“爸,我求你,我是真的愛她呀!”瀟綽宇痛苦卑微地乞求,希望父親能讓他離婚,再娶他心愛的女子。
“在瀟家的字典裏,永遠隻有權利與地位,愛字,是一個奢侈品,我們要不起,綽宇,忘記了她吧!她不能給你的生活與事業帶來任何幫助,你馬上就要競選舊金山華人代表了,這可是頂至高無上的榮譽啊!”
他苦口婆心地規勸著瀟綽宇,沒有想到,剛烈的瀟綽宇忽然眼神一咧,從胸懷裏摸出一支手機,狠狠地抵住了太陽穴,仰起頭破敗地一笑,喉結滑動,他怨毒地凝視著父親。
在父親驚慌失措神情裏,他開口講了生前的最後一句話。
“爸,求你在我死後能照顧她們母子。”
說完,他絕望地闔上了那深幽的眼眸,隻聽一聲子彈槍響,他的兒子,他今生唯一的兒子已成了槍下亡魂,瀟昊天不敢相信,他居然為了她在他麵前自殺,以死來告訴他,他錯誤的決定。
那女的簡直就是紅顏禍水,是一個什麼妖精轉世,他到要看一看,血腥的場麵至今還在腦海裏回旋,那份內疚與絕望一直啃嗜他負疚的靈魂。
他永遠不會忘記兒子寧死前凝向他,那含箭似的眸光,那眼光仿佛在說。
“今生,你是我的父親,我不能把你怎樣?唯一用死來告誡你,你錯誤的一生。”
人的一生終會留下許多的憾事,綽宇,不論他如何呼喚?也不能喚回瀟綽宇的生命,他承受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絕世慘痛,開始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桀傲不馴的孫子身上,而如今,為了事業,為了權利,他逼死了兒子,苦苦撐起的家業居然被孫子毀了,一切皆已成了空,他瀟昊天,一個八旬的老人如何能承受?
“爺爺。”瀟銳桀又何嚐不知道老頭心中的痛與苦,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用酒與色來麻醉著自己,可是,他終究是瀟氏的子孫,他權勢滔天的爺爺總有年邁之時。
見瀟昊天落淚,他心裏也湧動起一陣傷感。
然後,他傾身向前,把唇湊入瀟昊天耳際,輕輕地說上兩句。
瀟昊天聽後,麵色稍稍有點改變,抬手捋了捋胡須,晶亮的眸子略一閃爍。
“但願,你別讓我失望才是。”
“不會的。”無形之中,瀟銳桀已對老太爺許下了承諾,淩厲的眸光直射向窗外的某一個焦點上,黑眸內流光暗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