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盡頭,她纖瘦的身體沿著冰涼的牆壁,慢慢滑落,滑落,直到滑坐到地。
淚水是一顆又一顆,濺落到富麗堂皇的地板上,盛開出一朵朵水白的小花。
還能愛嗎?如此卑微廉價的愛,還能要嗎?隔壁從窗口飄越而來,姐姐一聲勝過一聲狂猛的低吟,都在狠狠淩遲著她殘破的心,她咬住蒼白的唇色,捂住耳朵,就那樣直直地跪在房門板前,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那嬌吟不堪的聲音終於息止。
帶著濕意的眸子,凝看向窗外,夜來臨了。
即然愛如此焦灼人心,可以不愛了嗎?
漆黑的世界,尤如她心口晦暗的幽冥,他們交纏的畫麵在她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劃過,痛苦的心沉入冰穀,一層一層上了枷鎖,就此層層冰封。
她慢慢從地板上起身,撐著麻木疼痛的身體,從抽屈裏拿起一張薄薄的紙片。
在一個空白的地方簽下了自己娟秀的字體,方幽烯。
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名字寫得特漂亮,哈,多淒涼!
輕輕地,輕輕地,把這張印好楷書字體的紙片,放在了櫃台邊,旋轉身,淒瑟的身影消失在門邊。
客廳又靜得出奇,又隻能聽聞到呼呼從耳邊滑過的聲音。
淚憶幹了,心若倦了,這份惆悵難舍難了,曾經擁有……街道邊,響徹著這個迷幻的聲音,一聲勝過一聲震破了她的耳膜,曾經擁有,她方幽烯,從來都不曾擁有,多麼可悲!為這段悲哀的單戀曲劃上休止符吧!她吸了一口氣,孤零零的身影,象一縷幽魂,徒步行走夜風裏。
夜風好冷,好冷呀!
都說一醉解千愁,一間搖滾音樂肆起的PUB裏。
幽烯孤獨地舉起杯子,把一罐冰啤一飲而盡,眩暈頓時襲來……
“再來……酒保。”她打了一個酒嗝,睜著迷離的大眼,結結巴巴地道。
酒何望著這位身材美麗的女人,撇了撇唇,這女人已經醉了。
“酒保,再來一罐啊!”見男人不動,她扯起嗓子大吼。
酒保無奈地再遞上一罐,她伸出長指勾起易拉罐,三口又喝完一罐,點了點橫七豎八躺著的易拉罐,哇噻,十二個喲!嘿嘿,自己真能喝,為什麼以前都沒發現呢?她扯唇淡淡地笑開。
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張紅色鈔票,付完錢,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步出PUB大門。
一陣冷風迎麵灌入鼻腔,啤酒在她的胃裏翻湧,她蹲到馬路一邊大吐特吐起來,連膽水也吐了出來。
剛站起身,兩個打扮的流裏流氣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妞兒,陪爺們玩玩。”一雙色眼在她胸口瞟來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