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晴安頗為嫌惡地拍開他的手,“你是朽木!”
“哈哈哈!”蘇後傾毫不介意地大笑起來。
夜晴安腹誹:“神經病。”
吃完午飯,看著夜晴安午睡之後,蘇後傾便離開了,回去的路上,他的嘴角微微翹起來,隻是笑容略顯苦澀。
剩下的時間,便隻有慢慢等待……
總的說來,夜晴安是很緊張的,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她就已經起床了,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像是等待天亮,又像是等待蘇後傾的到來。
而蘇後傾的到來自然比天亮來得早一些。
彼時,隻有奶娘伺候在她的身邊。
“奶娘,你下去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叫你的。”她淡淡地說。之後奶娘便下去了。
“安安,你做好準備了嗎?”蘇後傾其實比夜晴安更加緊張,他隻是極力掩飾住了。
“嗯。”她應了一聲。
“那麼,跟我走吧。”
“好。”她將手放到他的手心裏,等同於將一切希望都交到了他的手中,這一刻,蘇後傾感覺到了壓力,也感覺到了幸福。
在經曆過這麼多次絕望之後,她還願意相信他,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安安,你什麼都不要想,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相信我在你的身邊。”他說道。
以前的蘇後傾不會說這樣安慰人的話的,夜晴安也相信他是在安慰自己,所以並沒有多想。
之後,她交代了奶娘幾句之後,便與蘇後傾離開了。
奶娘雖然負責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但是對她的決定卻是不能有任何異議的,因為夜晴安的一切都由她自己做主,哪怕是出宮,奶娘的責任就是不能讓夜離憂和沈瑟兒知道她出宮了。
奶娘心裏知道沒辦法阻止,便隻有答應下來,而且她相信蘇後傾會照顧好夜晴安,也相信以夜晴安的聰明,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
她與蘇後傾出去,是藏在馬車裏出去的,因為蘇後傾是宮外的人,得到夜離憂的特允的他可以隨時出入皇宮,城門守衛已經見過他許多次了,便也沒有多加檢查。這樣算來,他們兩人出宮到還算是很簡單。
出了皇宮,蘇後傾讓車夫順著回家的方向走,走到中途的時候,他才讓車夫改變方向,方向自然是要往道觀而去的。
而他在馬車裏,緊緊地握住夜晴安的手,她的小手很冰涼,可以感覺得到她很緊張,“安安,一切都有我,你盡管放心便是。”
夜晴安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心裏忽然生出一股很不好的預感,“我忽然感覺不安,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蘇後傾也有同樣的感覺,但是他將其歸咎於自己太緊張了,於是他也是同樣安慰了夜晴安。
人緊張的時候,心緒便會紊亂,心緒一旦紊亂就會想東想西的。這樣的心情,夜晴安也不是沒有過,所以她在聽了蘇後傾的話之後,開始努力地調適自己。
路途很遙遠,一個時辰後他們才到達山腳,到山腳之後馬車便上不去了,蘇後傾擔心車夫會回去告狀,便讓車夫將馬車留下,三人一起上山了。
山頂的確有一小道觀,清掃問題不是很好,但是站在這裏,夜晴安感到很舒心,至少她感受不到欺騙和殺氣。
蠻好的,很適合修身養性,能夠住在這裏的人,一定不是庸俗之輩。
蘇後傾將車夫留在外邊,牽著夜晴安的手便進去了。
黑暗的屋子裏,一身穿粗布麻衣的老頭坐在案桌旁,便知道在鼓搗些什麼,他年齡不小了,而且一隻眼睛是瞎著的。
當蘇後傾牽著夜晴安走進去的時候,他一眼便看見了夜晴安,僅剩的一隻眼睛忽然一亮,“你給我帶來的就是這丫頭?”
“有什麼問題嗎,大師?”為什麼他看到夜晴安會如此亢奮?
相對於蘇後傾的疑惑,夜晴安表現得很淡定,因為她感覺得到這老頭貌似……有些喜歡自己。當然,不是老牛吃嫩草的那種喜歡,而是很欣賞的那種喜歡。
“她是慶安公主吧?”老頭道。
“……”蘇後傾嘴角抽了抽,這老頭是神人嗎?“你怎麼知道的?”
“天下事盡在我胸中,我如何不知道?”老頭不僅隻剩下一隻眼睛了,而且還是駝背,走起路來的時候,佝僂著身子,很是難看,但是卻一點都不讓人討厭。
“是嗎?”夜晴安淡淡道:“那麼你覺得我的眼睛能夠好起來嗎?”
老頭聞言,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之後他湊到夜晴安的身邊來,掀開她的眼皮子看了看,道:“有人願意將眼睛給你,當然是能夠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