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你自己的醫術就這麼有把握？”夜晴安好奇反問。
老頭兒看了蘇後傾一眼，道：“我對醫術沒有把握，但是我對真情有把握。”
“……”蘇後傾竟然臉蛋一紅，連忙將臉扭到一邊。
“是嗎？”夜晴安沒有看到他們兩人的眼神，自然也不知道老頭兒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所說的真情是……？”想了想，她還是選擇問了出來。
老頭兒又看了蘇後傾一眼，算是明白過來了，壓根蘇後傾就沒把將眼睛給夜晴安的事情告訴夜晴安，於是他歎息一聲，“天機不可泄露！準備準備吧，等會兒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
夜晴安癟嘴，這裏就他一個人，感覺到他很清閑，他還能有什麼事情要去做的嗎？真是個奇怪的老頭兒！
“你覺得我奇怪，我還覺得你們小孩子奇怪呢！”老頭兒道：“如果不是這小子非得纏著我幫你換眼睛，我才不做這麼費力的事情呢，估計日後還會有人怨恨我！”
聞言，蘇後傾有些擔心他會把真相給抖露出來，便催促道：“大師，我們快些開始吧，耽誤了您的時間可不太好！”
老頭兒嘿嘿一笑，“也對！”
之後，他將二人帶到了地下室去，夜晴安有些吃驚，這個地方都這麼偏僻了，還要再弄個地下室，不是多此一舉嗎？“那個說要將眼睛獻給我的人來了嗎？”走下石階的時候，她這樣問。
“來了！”老頭兒說得很簡單，這回他倒是沒有再看向蘇後傾，但是蘇後傾卻覺得他的後腦長了眼睛，不停地盯著自己看，怪滲人的。
在老頭兒的安排下，蘇後傾扶著夜晴安躺在了一塊石板上，石板很寬大，還很涼，不過躺在上麵倒是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夜晴安躺下之後，蘇後傾的手便放開了，她的雙手放在身體兩側，卻忽然有些緊張起來，“蘇後傾？”她淡淡地呼喚。
“我在這裏，我就在你旁邊，有什麼事情你叫我！”正準備躺到另一塊石板上的蘇後傾連忙站起來，急急地說道。
“……”夜晴安為難地抿了抿唇，“你不會走的，對吧？”莫名的，很害怕他走，很害怕睜開眼來看不到他。
蘇後傾點點頭，“不會，在你雙眼能夠看見之前，我哪裏都不會去的，你放心吧！”
夜晴安咬了咬唇，像是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許久之後她才道：“那你可不可以握著我的手？”
“……好！”他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她一顆心這才算是落回肚子裏去，倒是蘇後傾變得緊張極了，他求救地看向老頭兒，但是老頭卻像是沒有收到他求救的眼神。
半晌後老頭兒走過來，“丫頭，既然想要光明，就要一個人走一段路，這一段路隻能是你一個人，沒有任何人陪伴，你自己去體會其間的酸甜苦辣，日後你才會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光明。”說完，竟將蘇後傾緊握夜晴安的手給掰開了。
“老頭兒！”蘇後傾的眼眶紅了。
但是夜晴安卻道：“我可以的！”是的，她很讚成老頭兒的話！
蘇後傾抿抿唇，“好，那你要知道我一直在你身邊。”
“嗯。”夜晴安鏗鏘有力地回答。
之後，蘇後傾微微退開，老頭兒不知道給她吃了什麼，讓她覺得全身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甚至還有點麻麻的。
“給你吃這藥，是為了防止你痛的時候胡亂掙紮，還有這麻麻的感覺可以減輕你的疼痛，我能做的就隻有這麼多了。”老頭說道：“鳳凰隻有浴火之後才能涅盤。”
“我懂，我不怕！”夜晴安道：“你也讓那個給我眼睛的人不要怕。”
聞言，老頭兒輕笑出聲，“這樣的時候你還惦記著對方，看來給你眼睛的人還是很有眼光的。”
對於他的誇獎，夜晴安隻是保持著沉默。
隻是，當他冰涼的刀子觸碰到她的眼睛的時候，她是真的感到害怕了，她難以想象，當刀子刺進眼睛裏將眼珠子挖出來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結果可能是她看見了。也可能是她看不見，然後雙眼毀掉了，變醜了。
無非就是這兩樣結果而已，想到這裏，她忽然變得沉靜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下一刻她卻感覺瞌睡上來了，讓她想要睡覺，再之後，她便失去了知覺。
“疼痛很尖銳，我隻是給她吃了些迷藥而已，放心。”知道蘇後傾擔心，他如此解釋道。
“嗯。”他微微哽咽，目光緊緊地鎖住她的容顏，她睡得那樣安詳，那樣美好……
“小子，你確定要把雙眼給她了嗎？”老頭兒問道。
蘇後傾點點頭，“嗯。”
老頭兒再次歎息一聲，“將迷藥吃下去吧，醒來的時候，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