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媚怔了一下,隨即委屈地說:“哎呀,你這孩子,得饒人處且饒人。媚姨都親自上門跟你道歉了,怎麼還不原諒呢?再說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這人就這樣,心直口快,刀子嘴,豆腐心,其實沒啥壞心眼的。”
心直口快?
沒啥壞心眼?
手指都快戳到我的臉上了,罵我是天煞孤星,說我克夫克母克子,還克秦瑾城。
這已經不是心直口快了,是惡毒。
我知道她的意思,想用這種精神打壓法,讓我自卑,離開秦瑾城,掃除我這個障礙。
我扯起唇角衝她笑了笑,“媚姨,我呢,最瞧不起你這種為了一己私利,笑裏藏刀,綿裏藏針,行事不擇手段,喪盡天良的女人了。”
顏媚愣住了,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直白地說她。
因為太過驚訝,她連反駁都忘記了。
我繼續說:“你也別生氣,我是為了你好,說這些隻是想喚醒你的良知,讓你重新做人。”
顏媚氣得渾身直哆嗦,“雲小姐,你,你怎麼能罵我呢?”
我淡淡地笑了笑,“我這人呢,就這樣,心直口快,刀子嘴,豆腐心,其實沒啥壞心眼的,你別往心裏去。”
“你就是故意的,你血口噴人,我這麼善良,心地這麼軟,怎麼可能笑裏藏刀,喪盡天良?”
善良?
連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都敢下毒手的人,居然往自己臉上貼“善良”的標簽,臉皮怎麼這麼厚呢。
說話間,秦瑾城從套房門口走了出來。
顏媚看到他,馬上像看到了救星一樣,拉著哭腔迎上去,委屈兮兮地說:“阿城,你看看雲小姐,我親自上門來向她道歉,結果她卻罵我。我是妍兒的母親,再怎麼著也是她的長輩,她怎麼能紅口白牙地罵我呢?”
我原本打算走的,聽到顏媚這樣說,腳步停下來。
回頭看向秦瑾城,很想知道,他會怎麼處理?
顏媚是他未來嶽母,我剛才也的確罵了她,一點兒情麵都沒留。
倒要看看他會不會為了這個嶽母,來指責我,甚至打我?
秦瑾城淡淡地掃了顏媚一眼。
那眼神怎麼說呢,雖然很淡,卻透著一股寒意,讓人害怕的那種,帶著很強的後勁。
幾秒鍾後,他唇瓣微啟,吐出三個字,“罵得好。”
話音一落,我和顏媚都愣住了。
我們倆甚至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都看向秦瑾城。
誰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顏媚神情越發委屈,眉毛眼睛和嘴巴都是戲,“阿城,你怎麼能這樣呢?我可是你嶽母啊。”
她雖然是長輩,卻天生嬌嗲,哪怕對著秦瑾城說話都像在撒嬌,可能整日用這種方式討好南宮霆討好慣了,一時改不過來。
秦瑾城神情更加淡漠,視線落在我身上,話卻是對顏媚說的,“我就這麼一個女人,你還給得罪了,罵你已經是輕的了。”
他的聲音很輕,漫不經心的,像在說無關緊要的事。
聽在顏媚耳朵裏,侮辱性卻極強。
她保養良好的臉頓時變得難看,眼珠骨碌了好幾下,才組織好語言,“阿城,你這樣說可不對呀,再怎麼說你和妍兒是要訂婚的關係,怎麼就隻有雲小姐一個女人呢?那妍兒算什麼?”
秦瑾城神色始終都是淡漠的,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如果受不了,就退出。”
顏媚眉頭擰成個疙瘩,“婚姻大事,又不是兒戲,怎麼能說退出就退出呢?”
她不想退出。
南宮妍和秦家聯姻,可以讓她揚眉吐氣。
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舍得退出?
秦瑾城視線從我身上收回,正眼看向顏媚,眼神是冷的,冷得沒有任何感情,“聯姻而已,對象可以是南宮妍,也可以是南宮麟或者南宮簫。如果無法忍受,就換其他人。”
顏媚臉上頓時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麟兒和簫兒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怎麼能聯姻呢?阿城,你這孩子,不帶這麼跟媚姨開玩笑的啊。”
秦瑾城唇角染了一絲笑意,笑意卻不達眼底,“媚姨,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顏媚訕訕地說,“你是認真的?”
秦瑾城眉頭微蹙,似是失了耐心,“所以你懂我什麼意思吧?如果還不懂,就回去跟南宮妍學學,她比你懂事得多。”
眼神裏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很直白。
顏媚被那厭惡的眼神戳了一下,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
秦瑾城長腿一邁,朝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