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正在聽瑞塔嬸嬸說著閑話,就聽房門一響,兩個人一齊轉頭,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走了進來。“姐姐——瑞塔嬸嬸——”隨著叫聲,小亨利走了進來,姐姐卻是一愣,隻見弟弟臉上帶了一種神秘的微笑,心中想到,出了什麼事了?
“當當當當當。姐姐,你看,是誰來了?”小亨利將門打開,做出一副皇家衛隊迎賓的架勢,興奮地大聲說道。
“丹尼爾!”姐姐失聲驚呼。
“羅絲,對不起,我回來晚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柔和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丹尼爾,走了進來。丹尼爾,依然金發碧眼,依然風度翩翩,依然極有教養,隻是身材比起港口分手時顯得高大結實了一些,隻是顯得更加成熟、更加英俊、更加吸引女孩子們的目光了。
“丹尼爾——”姐姐輕輕叫了一聲,頓時熱淚盈眶,喉嚨哽咽,再也說不下去。姐姐站起來正要撲上前去,撲進這個讓自己想得心痛、想得無法入睡的人的懷裏,忽然神色一黯,隻是呆呆地站立,看著丹尼爾一步一步走了上來。丹尼爾沒有注意到姐姐複雜的神色,隻是用碧綠的眼睛深情地看著姐姐,看著這個自己日思夜想無時無刻不在牽掛無時無刻不在惦念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女孩。丹尼爾越走越近,走到姐姐麵前,一句話也沒有說,伸出雙臂,將姐姐輕輕地、輕輕地攬在了懷裏。姐姐掙紮了幾下,丹尼爾卻不肯鬆手,丹尼爾知道,不管怎麼樣,自己再也不能將這個女孩鬆開。因為丹尼爾心中隱隱預感到,再一鬆開,恐怕就意味著永遠永遠…
姐姐沒有掙開丹尼爾的擁抱,鼻中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特有味道,心神蕩漾,再也無力掙紮,任由對方將自己牢牢抱在懷裏。姐姐知道,也許這是丹尼爾最後一次抱自己了,也許這是丹尼爾最後一次用這種令自己心醉的目光看自己了,以後,那雙眼睛中也許就會流露出不屑、輕蔑、厭倦、悔恨的目光,這種目光,自己已經從無數人的眼中看到過了。想到這裏,姐姐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大滴大滴滾落麵頰。
丹尼爾的胳膊是那麼有力,丹尼爾的懷抱是那麼溫暖,丹尼爾的味道是那麼親切好聞。這是丹尼爾啊。自己被騎士關進房中的時候曾經想過、自己得知爸爸媽媽死去一個人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時候曾經想過、自己下定決心離開住了十幾年的家時曾經想過、自己將長筒襪係到床架上的時候曾經想過、自己被埃德溫粗暴侵犯的時候曾經想過、自己見到蘭迪媽媽之後再也不敢想過、自己十五歲零三天被壯碩男人進入之後不能再想的丹尼爾,丹尼爾。丹尼爾,為什麼我在想你的時候,想你想得心痛的時候,想你想得不行的時候,你沒有來。而當我已經學會不去想你的時候,學會隻能在夢中見你的時候,你又出現在我的眼前,丹尼爾。
姐姐的心,仿佛被人用鈍刀生生拉割,劇痛無比。姐姐強忍淚水,用力咬住嘴唇,直到口中充滿鹹腥。姐姐輕輕推著丹尼爾,丹尼爾依然不肯鬆開。
“丹尼爾。”姐姐抬起頭來,揚著精致白皙的小臉,海藍色的大眼睛深深地看著丹尼爾,柔聲說道:“丹尼爾,先放開我好不好。”丹尼爾這才鬆開了雙臂,姐姐捋了捋蓬亂的頭發,說道:“丹尼爾,一起吃飯吧。”
餐桌上,四個人坐在一起,丹尼爾說著離開這段時間以來的所見所聞,姐姐隻是靜靜地聽著、看著,唯恐疏漏了丹尼爾的一點一滴。姐姐多麼想把這一刻牢牢記在心裏,姐姐多麼想讓這一刻變成永遠。
可是,姐姐,隻能將這一刻記在心裏,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