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顧容一歪頭,疑惑地看著它們,心道不撲上來嗎?
沈顧容本不是個會主動挑釁別人的人,隻有當別人對他產生了威脅,他才會逼不得已出手。
看到那些狼似的凶獸一個個嚇得四肢都在發抖,沈顧容隻好將劍一垂,淡淡道:“不來嗎?”
他這句話,像是一個訊號似的,本來僵在原地不動的凶獸像是想起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突然“嗷嗚”一聲,轉身拔腿就跑——還有幾隻因為四肢發軟,逃跑時還險些將四隻軟噠噠的爪子給打上結。
一瞬間,周圍的所有凶獸跑得一幹二淨。
沈顧容:“?”
沈顧容滿臉疑惑,但沒凶獸來咬他,他樂得自在,很聽話地待在原地,撐著傘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乖乖地等著徒弟來尋他。
牧謫比沈顧容要早出來一刻鍾,已經幹淨利落地收拾好襲擊他的凶獸,此時正跟著紅色的“弟子契”往前走。
孤鴻秘境最多的便是凶獸,一路走過去根本殺不完,牧謫最後都殺的不耐煩了。
“我隻是想去到師尊旁邊。”牧謫冷冷地心想,“這世上為什麼總有這麼多不必要存在的東西?”
凶獸是。
那個道侶……也是。
九息已經迫不及待地衝出去,一路掠過,替牧謫將一群群凶獸悉數吞入腹中。
暫時清理完周圍的凶獸,九息化為人形出現在牧謫身邊。
四年時間,九息也不知道跟著牧謫吃了什麼東西,身形高挑,麵容已經是個青年模樣了,隻是他笑起來還是脫不去的稚氣。
“牧謫啊牧謫。”九息麵對著牧謫,往後邊退邊笑吟吟地,“我覺得你都不必去尋機緣了,你丹田中的那半個大乘期內丹便是整個三界最頂級的機緣,有了這個,你甚至不必去修煉心境,靠著無數靈力就能一步躍為大乘期,嘖嘖,真想吃了你的元丹。”
牧謫冷冷道:“你擋著我的弟子契了。”
九息隻好閃在一旁,轉身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他盯著那紅色的弟子契半,道:“我還是很奇怪,別人家弟子契不都是黑色的嗎?為什麼你的和旁人不同?”
牧謫漫不經心道:“應該是因為那半個元丹吧。”
每回牧謫都是這個理由,九息隻好撇撇嘴,沒再問了。
“啊,前麵又有凶獸啦。”九息像是個看到糖的孩子,沒等牧謫就歡喜地地衝了上去。
不遠處傳來一陣凶獸的哀嚎聲,等到牧謫走過去時,發現九息正在對著兩個少女話。
牧謫掃了一眼,臉立刻陰沉了下來。
“九息,回來。”
九息回頭看他,笑著道:“牧謫,快看,你的老熟人。”
九息口中的老熟人,正是當年在闡微大會上同牧謫比試的宿芳意,以及把虞星河打得滿場跑的妙輕風。
兩人結伴而行,此時有些狼狽,衣擺上都沾了血。
牧謫視線瞥過後就收了回來,一點都沒興趣去敘舊,他冷淡道:“走了。”
宿芳意手中握著劍,微微咬著牙看著牧謫。
“你……已入化神境了?”
牧謫並不想搭話,揪著九息的辮子轉身就要走,一點都不留情麵。
“牧謫!”宿芳意喚他。
牧謫不耐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事?有話快。”
不能讓師尊等得太著急了。
宿芳意猶豫半,才訥訥道:“多謝你救了我們。”
四年前,和自己同一水平的人已經從金丹期成為了化神境,而他們卻才剛晉入元嬰。
這種落差,又哪裏是能相比的?
宿芳意回想起當年自己在闡微大會上的挑釁,臉色刷的一下紅了。
年少時真是年輕氣盛。
啊,羞憤欲死。
牧謫並沒有救她們的打算,隻是九息貪吃而已,所以他也沒有攬下這個功勞:“不關我的事,你向我的劍道謝便好。”
宿芳意:“……”
妙輕風:“……”
牧謫完扭頭就走。
宿芳意眼淚都要下來了,一向寡言的妙輕風沉默半,才不太熟練地安慰道:“他……你別傷心。”
宿芳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哽咽道:“太過分了!他怎麼總是這般過分?難道他就從來不會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