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索橋,沈顧容已經抓著牧謫的頭發爬到了他的頭頂,最後還用兩隻爪子抓緊牧謫的丸子頭,居高臨下,一覽眾山。
牧謫被抓亂頭發也不生氣,任由他在自己腦袋上鬧騰。
沈顧容覺得自家徒兒脾氣真好,獎勵似的低頭啄了啄他的額頭。
等到牧謫過了索橋,沈顧容已經把整個身子鑽到了牧謫披散的頭發裏,隻隱約露出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捉迷藏似的。
牧謫還沒走到知白堂,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叫他。
“牧謫。”
牧謫抬頭看去,離索一身常服,正搖著扇子衝他笑。
牧謫忙跑過去:“離索師兄。”
離索熟練地摸他的頭:“星河怎麼沒有一起來?今日師兄帶你們下山……”
他還沒完,掌心突然有種詭異的觸感,嚇得離索立刻把手縮了回去。
沈顧容從牧謫墨發裏露出一個腦袋,疑惑地“啾”了一聲。
離索鬆了一口氣:“這是?”
牧謫摸索著把沈顧容捧下來拿給離索看:“我正想問問師兄這是什麼靈獸?我前日查了靈獸誌異,沒找到和它一樣的。”
離索打量著那鮮豔的紅團子,遲疑道:“看著像是火靈獸,但火靈獸一般體型較大,且……沒那麼肥。”
沈顧容:“……”
你才肥!
沈顧容怒目瞪他。
離索:“哎!奇了,它在瞪我?這麼難道就已開了神智嗎?”
牧謫想了想,遲疑地點頭:“好像是。”
看樣子連離索也不認識,牧謫也沒多問,把氣得啾啾撲扇翅膀要去啄離索的毛球塞到衣襟裏。
“剛才師兄什麼?今日下山?不上早課了嗎?”
離索一笑,把扇子一合:“對啊,今日聖君閉關,師尊好像有要事去忙。正巧山下花朝節今日開始,師兄帶你們去漲漲見識。”
牧謫微怔:“師尊……又閉關了?”
離索神色古怪地看著他,懷疑這個師弟是不是被沈奉雪虐出毛病來了,怎麼聖君閉關不折騰他了,他倒像是失望了似的?
“別多想了。”離索揉了揉牧謫的腦袋,柔聲,“難得下山一趟,師兄帶你們去玩——去吧,換身衣裳,叫上星河一起去。”
牧謫抿唇輕笑了一下,微微頷首轉身去叫虞星河了。
沈顧容在一旁看得酸溜溜的。
牧謫在他麵前從來就沒有這般笑過,哪怕自己救了他這麼多回,最多不過得個中規中矩的道謝,連撒個嬌都沒有過。
沈顧容哼他,蹦到他頭頂無理取鬧地拿爪子薅他頭發。
牧謫:“……”
牧謫不知道他又發了什麼瘋,不過也不疼,就任由他在那蹦。
沈顧容拔草似的狂拔了一會頭發,不怎麼大的腦仁才突然反應過來。
——今日沒有早課,也就是……他見不到奚孤行。
沈顧容爪子一僵,整個身子直挺挺地滾了下來,被牧謫眼疾手快接在手裏。
看到沈顧容又像之前那樣雙目呆滯,開始神遊裝死了,牧謫歎了一口氣,把他塞到了衣襟裏,去尋虞星河。
沒一會,虞星河急急忙忙地迎麵跑來。
他起得太晚,連長發都沒束,披頭散發像是瘋子似的跑過來,一邊跑一邊拿手捋頭發,嘴裏還叼著一根發帶。
“要遲到了!”虞星河風風火火地跑來,眼淚汪汪,“師尊一定覺得星河是壞孩子……”
他跑過索橋,被等在一旁的牧謫一把拽住了手臂。
虞星河驚慌地看著他:“牧謫,早課開始了嗎?”
牧謫言簡意賅:“師尊閉關,今日沒有早課,離索師兄打算帶我們去山下玩。”
虞星河氣喘籲籲,愣了好半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聲嘟囔:“嚇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