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畫知道被潑絕情池水後獨自一人在蠻荒的日子給花千骨心底留下了很大陰影,所以總是寸步不離的陪著她,照顧細心,體貼入微。
殺阡陌豔光四射,依舊是讓人不可直視的存在。此刻滿麵都是寵溺疼惜的笑容,拍拍花千骨的腦袋,看著白子畫:“不點的嗓子沒有什麼大礙了,過些日子應該會慢慢恢複,但是視力可能還得等幾年,我會繼續想辦法。”因為不是生理上的問題,靈魂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哪怕換了身體也一樣看不見。
白子畫點點頭,也不言謝,拉著花千骨到桌邊坐下:“備了幾碟菜,一壺薄酒,有空坐下喝一杯?”
殺阡陌歡喜之情溢於言表,白子畫親自下廚啊,這等美事怎能錯過。不客氣的坐了下來,可是沒想到幾口酒菜下肚,心裏就開始鬱悶了。他一向自負以前照顧琉夏之時學了一手好廚藝,這次還每日變著花樣做給不點吃。心想我打不贏你師父至少做菜比他強吧?沒想到原來白子畫手藝比他還好。太過分了,他就不信這世上有這麼完美的人,今回去就把六界的名廚全抓回去,他要開始苦練廚技!
兩人一邊吃一邊給花千骨夾菜,花千骨的碗裏的菜都冒尖了。
這時遠遠來了幾個人,殺阡陌一見額頭開始冒汗,放下筷子道:“不點你好好休息,過些姐姐再來看你。”剛一完,人就嗖的一下不見了。
落十一等一行人剛踏上絕情殿,就聽見一人在大呼叫。
“殺美人?殺美人不是來了麼?人呢?”火夕東張西望到處找。
幽若無語,她好不容易借著吃飯這會看看美人她容易麼,火夕一來就把人家給嚇跑了。殺阡陌愛慕者見過千千萬,大概就沒見過火夕這樣花癡的吧,若是一般人他早就拿刀廢了,可是偏偏火夕是花千骨的朋友笙簫默的徒弟,而且隻是愛美之心,並沒有邪念。上次傻乎乎的用法力在殺阡陌來長留山臨空而下的時候下了一場極其壯觀的藍蘿花雨,什麼全是親手所種,鮮花配美人,卻不知道殺阡陌對藍蘿花過敏,打了一個星期的噴嚏。要不是這次舞青蘿剛好不在,他又有好受的了。
花千骨在席間連比劃帶寫的把這幾個月的經曆簡單了,因為不但有殺阡陌,還有墨冰仙、鬥闌幹、藍雨瀾風他們的幫忙,她才恢複的那麼快的。
在提到墨冰仙時周圍空氣明顯冷了一些,花千骨連忙心虛的轉移話題。因為直犯困,吃完飯便早早回房睡了。
晚上白子畫把殺阡陌留下的草書裏記載著的這幾個月治療中發現的一些問題看了看,又讓落十一去添備了些藥材。
回到房間,見花千骨正斜倚在床上,輕薄透明的紫色長裙直垂下地,手裏拎著一個香囊放在鼻前,眼睛卻是微閉著的,姿勢慵懶而撩人。
“睡醒了?”她這幾年每有一大半時間都是在昏睡中度過。
花千骨點頭,眼睛看著他,目光雖沒有焦點卻不失神采。
“幽若走了。”
——去哪裏了?
花千骨打手語問。
“似乎彥月的師父要彥月繼任主持方丈之位,她趕去阻止去了。”
——月要當方丈?
“他已經拒絕了,可能他自己都還沒弄清楚為什麼拒絕吧。”
——你沒給幽若?
“讓她急急也好,正好給我們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不然她總在門外偷聽。”
花千骨無語,他不是都施法隔音了麼,幽若根本一直什麼都聽不到。
“拿的什麼東西?”大老遠就聞到香味,清新淡雅,若有似無,仿佛能勾起人最深沉最遙遠的回憶。
“你在魔界的這段時間還調香了?”
花千骨搖頭。
——紫薰姐姐托我帶回來給你的。
白子畫遲疑了一下道:“好的,我收下了,要是再見替我謝謝她。”卻沒有伸手接花千骨遞過來的東西。
花千骨很想知道白子畫現在是什麼表情,可惜看不見,微微嘟起嘴巴,把香囊又放回鼻下左聞右聞。
——真是好香,放下執著後的大徹大悟,這樣的味道,我無論如何都調不出來,這回是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