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二)(1 / 3)

大結局(二)

不料他會這樣說出,隻是若是要娶她為妃,何必在這林中等她,想必娶妃之前的過程不那麼光彩。

但她不能與他硬碰硬,上次在宮中兩人交手時,她就發現他武功高深,兩人對仗她並占不到便宜,此時他身邊還有一個幫手,而自己這邊……夜謹不在了,不過,不在也好,他沒武功,在反而更危險。

思及此處,她盈盈一笑,鎮定如常道:“若是要娶我,何不向皇上去求娶!”宮中官員的婚配大都是指配,她這樣說也沒有什麼失誤。

豈料安瑞王爺笑道,“郡主不知道罷了,我早已向陛下求娶,無奈郡主是陛下心頭寶,陛下說要讓你自己決定,於是今日我打算和郡主‘親近親近’!”

‘親近親近’!如何‘親近’法!誰都知道在這密林,前無人後無煙的地方,他想怎麼‘親近’都行!

忍住心中翻滾的不悅,七七扯起笑容道:“那不妨一起走走,我喜歡誌同道合之輩,若王爺與我有話可聊,也許我也考慮考慮!”

“那也好,本王喜歡身心結合,哈哈……”安瑞王爺禦馬靠近七七些,近處看她更是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一般,他想將她收藏起來,又知她不同於以往那些女人,按捺下性子和她中規中矩的說起話來。

身心結合四個字讓七七囧了囧,這位王爺講話還真是不含蓄啊!

兩人中間隔著大概三匹馬的距離,慢慢的走著,乍一看倒真似朋友在聊天談心,隻是各懷不同的心思,七七算著從此處到太祖山下還有多遠路程,若夜謹過去如此之久的時間,他發現自己沒有跟上,必定會覺得不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拖延時間。

她便拿出自己沒事找事聊的功夫,東一句西一句的扯著,安瑞王爺也有些閑聊的性質,他問道:“你怎麼看了我就像不高興?”

不是像,是真的不高興,七七腹誹道,口中道:“你性格不好唄!”頓了頓,她又說道:“聽說你以前性格不是這樣的?”

這都是哥哥和她說的,好在當時說的時候她認真聽了,不然她現在真不知道找個什麼話題好。

聊朝中的事太嚴肅了,聊浪漫點的,他們也不適合,聊平常點的,你吃飯了嗎?你喜歡什麼花,喜歡看什麼戲……這些話題都太傻了些。

“哦,看來你還是關注我的!”安瑞王爺一笑,他其實長相十分出色,英挺有餘,隻因性格不好,眉間又帶著陰厲,讓人看了不喜。

“你是名人,誰不知道呢,聽說你本來還有個弟弟的……”她說到這裏,又停了下來,生怕自己說的這個話會讓他突然暴走,畢竟他是個聞名的魔頭,雖然現在看起來很平靜,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又爆發終極魔王狀態呢!

安瑞王爺聽她提及弟弟,眼中帶上戾氣,聲音也森寒了起來,“是有,不過被我殺了!”

“啊……”七七嘴巴張開,她慣性的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她問出這話隻是條件反射,畢竟聽到弑弟的事情,她先是驚訝,後會覺得有什麼樣的內情而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看小說的後遺症,因為好多小說中的男主角做壞事,背後必然有一個淒慘的身世。

男子卻聽得她所說的話麵上一怔,神色有些複雜,頓了一息時間,才說道:“他和我未婚妻有染,兩人合謀取我代之。”

七七這才知道,他的未婚妻從小與他一起長大,對他溫柔有情,兩人自小就打算永遠在一起,可是他沒有想到,在有一天的夜裏,親耳聽到未婚妻與親生弟弟在房中偷情,甚至密謀奪他世子之位。

他才了然、醒悟,原來這位未婚妻從小接近他就是為了弟弟,為了幫弟弟奪取世子之位,接近他獲取各種機密信息,他的事從不隱瞞她。

難怪他每次出行都會遇見一次又一次的刺殺,時間地點掌握的精確無比,他以為是身邊的侍衛出了奸細,從來沒有懷疑到未婚妻身上。

豈料,自己從小對之如珍寶的女人竟然是個如此可怕的女人!

他一怒之下,將未婚妻和弟弟殺死,父親卻不加細問,就責怪他為了一個女人毀壞兄弟之情,對他時常責罵,因為兩個兒子的做法傷痛,老安瑞王爺也隨後去世。

世人知道後,一味說他弑弟,殺父,他都不屑去解釋。

七七靜靜聽他說完,心中還是頗有觸動,有些錯誤一開始隻是一點點,如果不去糾正,就會越來越大,最後變成無法挽回的錯誤,她望著他有些複雜的眼眸裏,說道:“可見,你們父兄三人的關係,從來都不好的。”

若是好,弟弟為何要去害哥哥,若是好,父親為何不理解兒子。

安瑞王爺卻笑了起來,帶著一點點可笑又可惜,淡得讓人無法察覺,“所以,我討厭所有長的漂亮又有氣質的女人……”他說話間,眸中有著暴戾在流動,似隨時要噴薄而出。

七七看著不由的心驚,他的經曆雖然可憐,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他的處理方式不那麼激烈,或者不那麼愚蠢,被一個從小相處的女子騙了這麼多年還查看不出來,或者性格不那麼偏激,也許就不一樣,眼下,她顧不得去悲天憫人,這個人就算有那樣的過去,也是個惡人,她所要想的就是如何逃脫這裏。

“你是不是怕本王?”安瑞王爺突然對著七七一笑,笑容有幾分暢快,又有些詭異。

“也算不上怕,就是覺得和你合不來。”七七一邊說話,餘光卻一直都在望著路的前方,此時出了剛才那茂密的林子,夜謹也應該到了目的地。

“你和我見麵不多,為何覺得合不來?”安瑞王爺目光看著前方,手拉韁繩,問道。

“感覺不對。”七七言簡意賅,“我最討厭別人逼迫女人。”

所以她才對言繁川的事始終有些放不下來,不過到了現在,她似乎也釋懷了。

“你倒是什麼都敢說。”一句威脅味十足的話,被他說得雲淡風輕,眸中似乎還有點笑意。

“如果不敢說,你是不是就不要娶我了?”七七眯著眼,問道。

安瑞王爺一愣,又哈哈笑道:“你說得倒挺對。”

七七頓時懊惱了起來,“早知道我該軟軟弱弱的就好了。”

看著她半真半假的懊惱模樣,小腦袋垂著,安瑞王爺突然覺得心情很好,“我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突然發現,我是真的有點喜歡你了。”

“別……你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行嗎?”七七沒想到自己有天竟然能說出這般經典的台詞,真是藝術來自於生活啊。

突然見前麵一處平整,與周圍不同,電石火花之間,七七雙腿一夾,禦馬疾行。

安瑞王爺本來與她聊得心有幾分平靜,此時見她突然疾奔,似要逃脫,戾氣又覆上眼眸,大吼道:“你要去哪裏?”

七七不與一言,隻朝那平整處奔去,她知道剛才也許安瑞對她是真的存了一點旖旎的心思,所以對她也沒有逼迫,如今再看到她疾奔逃走,依他的性格,若抓住,就真的隻是‘親近親近’了!

她在賭,賭那一塊平整的,在這裏突兀出現,不同於平常的地方。

安瑞自持和七七交手過,此時身邊還帶著兩年前收的軍師,武藝也並不遜色,也不管就直接奔了上去——

當看到陡然出現的一大批的士兵和侍衛是,他微微一怔,忽地想到什麼,反頭看向身後,身後的軍師並未跟上來,此時已經見不到半點人影。

他終於明白了今日之事是怎樣的一回事了……

站在一隊隊士兵後麵的,正是一身輕便奇裝,眉眼秀麗的少年,他靜靜佇立在後麵,有力的一揮手,風卷素手,兵起。

近百名士兵和大內侍衛一同衝上,個個身手矯健,出手敏捷,安瑞王爺雖然伸手了得,此時卻寡不敵眾。

七七躍下馬來,看著這布置,眉頭高聳,她望著站在另一邊的夜謹,風吹起他的衣袂,帶著決然的氣息,他的眉眼一如往常,卻暗含著銳利,隱約有著帝王的氣勢,隻站在那裏,就能察覺到他所散發的威懾。

她凝眸,注視,似想起什麼,忽地一笑,抽出腰間長鞭,直接對上安瑞王爺。

安瑞王爺看到七七,眼神暴戾,卻忽地一笑,“上次我們勝負未分,今天便打一場。”

七七搖搖頭,“今天一定是你輸,隻有你輸,才能達到今天的目的。”她說完,手中一抖,長鞭如虹,化為一條百年銀蛇,挑,刺,鞭,橫,掃,招招斃命。

安瑞王爺武功的確出色,若是平時,七七決計抵擋不了,可此時,他剛才已被耗損大量內力和體力,再加上徒手,她是占了便宜。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安瑞王爺身上已經被鞭子刺到滿身是血,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剛才被他殺死的士兵的。

夜謹麵無表情的站立在一旁,在旁人看不到的袖下,手指卻是緊握成拳,他定定的思忖,右手一揮,“弓箭手,上!”

七七看見弓搭箭,猛然退後,短短一瞬——

隻見數支長箭破空而出,在空中唰唰的交織,最後穿透在體力已經用掉大部分的安瑞王爺身上。

他身形一晃,險險就要倒下,卻用單膝跪地,拾起地上一把刀,撐住身體,抬起滿是血跡的臉,目光在士兵身上掃了一圈後,停在七七身上,忽而一笑道:“我以為我知道紅顏禍水,卻不料,最後還是倒在了女人手中……”

他口中溢出一口鮮血,眸色明亮,“不過,值了!”

伴隨著話語,又是一排弓箭射出,將他紮成刺蝟,他一手撐刀,一手放膝蓋上,目光定定的望著七七,似永不瞑目。

七七不由的將目光撇開,側頭正好瞧見夜謹的目光,身軀一震,才扯起嘴角凝成一抹弧度,聲音有些暗啞道:“夜謹,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府了,告辭!”

夜謹微微點頭,眼眸卻更加複雜,看著少女翻身上馬,策馬遠去。

眯上眼,在心內歎了口氣,她,終是知道了……夜謹……他現在隻是夜謹了……

“二皇子,這安瑞王爺怎麼處置?”一名侍衛上前稟報。

“安瑞王爺欲對皇子行刺,被剿。”幹脆利落的聲音中,聽不出半分猶豫,他的麵上隻有決然,望著那跪著的王者,輕輕一笑,秀麗的麵容暗含著血色修羅的戾氣。

次日,宮中發報,安瑞王覬覦皇位,欲謀二皇子之性命,於太祖山下被殺,賜鞭刑以告天下。

朝中突聞此事,欲以為西南必有戰事發生,靜待數日之後,西南部平靜如常,劃入二皇子名下,一時天下嘩然,直至此時,二皇子夜謹所圍勢力,第一次超過大皇子夜陽。

當消息傳到郡主府中的時候,七七正趴在樹下的躺椅上,半眯著眼,打算好好睡一覺,楚非離看著她靜靜的臉,手拂過她的背,問道:“你和夜謹怎麼了?”

七七陡的睜開眼,長長的睫毛上沾染了掉落的花瓣,隨著她的抖動,飄落在躺椅上,她想著那日的事情,又眯眼,懶懶的不想動,“你怎麼知道我和他?”

楚非離一笑,宛如清風劃過,眼眸中沉澱著千年湖水,“若是平常,你知道他的勢力又大了,必然要興奮的說上幾句,哪裏會如今日一般,聽了以後就是輕輕的嗯了聲?”

“嗯……還是哥哥懂我……”七七用腳一蹬,將頭移到楚非離的腿上,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睜著桃花水眸道:“他利用了我……”

“是兩日前的騎馬嗎?”他記得那日她回來後,神情就有些焉焉的。

七七不願想起那天的事情,但是怎麼不願想,它還是會浮現在心頭,將所有的事情枝節細末都串在一起,她能清晰的知道事情全部經過——

宇帝不喜安瑞王的兵力造成威脅,安瑞王恰好在來京時候與宇帝說要娶七七為妃,正是如此,宇帝料定七七是安瑞王目前的心儀之人,有這樣一次機會,能將安瑞王的勢力全部化為己用,朝廷豈能不利用。

於是,夜謹便將七七邀請出來一同騎馬,另外派自己安插的間諜給安瑞王消息,這個間諜就是那名兩年前出現在安瑞王爺身邊的軍師,隻有他深的安瑞王的信賴,並且在安瑞王爺追逐七七之時,他就知道那片平整的地方有著陷阱。

安瑞王爺對自己武功頗為自信,又想借此接近七七,於是聽信軍師之信息,在騎馬的道路上埋伏,夜謹的計劃就是半路裝作被馬甩下來,以此騙七七,使七七喊他的時候,他也裝作是七七要騙他,這樣有了完美的借口。

他大概是想要對七七隱瞞的,這是他心中最後存著那一點年少的悸動。

可是這借口,在那群整裝待發的士兵和侍衛麵前,就如同一個多餘的動作,皇子出行要帶兵士,是沒錯,但是沒有要弓箭手,大內侍衛全部都一起上!

這是一場精心的策劃,大概遠在安瑞王進京之前,宇帝就有安排人員無聲無息的沁入西南軍部,才能使安瑞王一被殺害,就能穩住西南的軍情。

隻是,這場策劃中,她淪為了一顆棋子,一枚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

夜謹在裝作聽不見她的話時,就將她拋向了一個未知的局麵,若不是安瑞王對她動了一絲絲的真心,若不是她自己對答或者問話的時候觸動了安瑞王的心,那麼現在,她就被安瑞王給‘親近’了!

夜謹並沒有帶兵前來,他不過是在一個地方畫了個圈,等著她帶著獵物進圈……

若她沒有成功呢,他有想過沒,有在乎過她的感受沒……

他若將這件事直說,七七必定會去做,她在知道他為了求的無量朱丹,帶著滿身重傷在宇帝麵前跪了許久的時候,她就對自己說,要記得有這麼一個好朋友。

可是到了今天,她卻懷疑起這顆丹藥,是否也是個計謀。

一個收買她心的計謀!

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朋友,一個把你時時刻刻都算計在利益範圍之內的朋友!

她明白,她看夜謹的眼神也明白,他的心已經漸漸的被皇位侵蝕!

他的情,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都接了,也會履行自己的話……

七七抬頭,看著杏花樹上的花兒,微眯著眸子,“哥哥,他不是思樂了,他是夜謹,虞國二皇子,夜謹!”

楚非離順著她的目光,抬頭望去,滿樹盛開的杏花,豔態嬌姿,繁花麗色,胭脂萬點,似紅雲浮在枝頭,“有些東西,你自己明白就好了。”

“郡主,柳大夫來了。”管家吳伯畢恭畢敬的說道,對於眼前男女的親近已經習以為常,他也想開了,自家郡主隻是要娶夫的皇家女子罷了。

柳雲舒過來了,七七坐起身子,因為宇帝身體越來越不好,自她從邊境城回來後,隻見過他一次,還是匆忙擦了個麵,如今聽到他過來,她急忙起身。

淺藍裳男子邁步進來,七七望著他笑盈盈的問道:“你今天怎麼有空出宮了?”

男子麵如冠玉,目如沉星,眉宇間暗含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望著七七的時候,不知不覺含上一抹柔情,說道:“解藥我製好了。”

“真的嗎?”七七勾著男子的手臂,“拿來給我,這下好了,內力可以全部用了!”

柳雲舒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他白日裏要在宇帝身邊片刻不離,夜晚要煉製解藥,這樣一個月下來,身體也有些疲累,他從袖中拿出一個木盒,打開裏麵有兩顆藥丸,一顆粉紅,一顆玉白。

“這個吃下去就好了嗎?”七七問道。

柳雲舒將木盒蓋上,緩緩說道:“吃下之後,還需用針灸和內力引導藥力到達所需的地方。”

楚非離從長椅上站起身來,淡淡的道:“兩顆藥丸要一起吃嗎?”

“先服玉白這顆,另外一顆藥丸等一個月後再服用,即可痊愈了。”柳雲舒望著七七,他與她有兩個月未見麵了,從驚羽死後又發生了這麼多大事,兩人都是錯身而過,他心裏對她的感覺,日漸清晰濃鬱。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七七很想恢複武功,但聽柳雲舒這麼說,最快也要一個月後才行,那就越快越好吧!

柳雲舒搖了搖頭,“施針要謹慎,我這幾日忙著煉藥都沒有好好休息,出宮時我已經和陛下說明,今夜就在你府中休息,等明日再幫你施針。”

看著他的臉色,七七也知道若不是他真的疲累了,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連忙吩咐吳伯給他安排個苑子,由於宇帝給麵子,郡主府非常大,小苑子有十幾個,李青畫住進來那間,七七取名叫“春水居”,禦夜那間叫“破風居”,柳雲舒這間,她思忖了會,直接寫上“柳拂苑”。

子霖楓自那天夜裏回來後,又是神出鬼沒,七七知道他是在處理武林圍攻魔教之事。

據說七大門派聯手合攻,被魔教一眾殺得狼狽之極,隨後淬火教便開始反擊,他們本是殺手,最擅長的就是偷襲,暗伏和刺殺,每一次定準一派,半夜偷襲,將上下全部殲滅,如此反複,滅了三個門派後,其他的門派都心生害怕,不受鼓動,各自關門不管他人事,於是浩浩蕩蕩的剿滅魔教之舉,便剿滅不下去,隻好偃旗息鼓了。

想到這裏,七七就想起東方慕,這個也是武林中的前輩高手,頗負盛名,可見這江湖中,一個人怎麼樣,不能單憑名聲來判斷,名聲這種東西,很多時候都是在做戲中完美的,一傳十,十傳百的,就成了仁者善人,不真正接觸,是很難了解一個人的。

就如同柳雲舒,言繁川,這兩人都是表麵上看來都不好接觸的人,柳雲舒性子陰冷,若是不喜的東西,你怎麼求他都沒用,反而會惹惱他,適得其反,他從不是一個好人,也從來不說自己是好人,醫術是他的,他想救便救,這種人雖然你剛開始會覺得不好,但是交往下來,會覺得反而好相處,因為他不是背後給你使袢子的人,言繁川呢,冰冷,他是對一個人不好則已,如果好起來,是會貼心貼肺的那種。

這些天,江水月不時大搖大擺的來郡主府蹭吃蹭喝,言繁川也隨之而來,他話不多,總是坐在桌子一邊聽江水月和七七兩人拌嘴,見江水月得意時,冷不丁的就蹦出一句護住七七,這種不會時時刻刻繃住的表現,讓七七覺得很窩心,正是這樣,她對他的那一點點芥蒂,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七七,在想什麼?”奇異的花香伴隨著慵懶魅惑的嗓音,一襲紅紗白衣的姬無歡風情萬種的走來。

“心脈受損可以治好了!”七七收回心神,開心的望著妖孽。

姬無歡眸色如百花流轉,七彩光芒流淌,嘴角掛著讓人一見便被迷惑的笑容,“那便好,免得你一直掛在心上。”

他說完,與楚非離對視了一眼,才與七七說道:“聽說,你又帶了個美男回來?”

他剛從風月堡回來,逐風留在堡中處理事情,他一人上的京城,進了府,知道禦夜已經回來了,這個人他早已經知道,也沒有在意,隻是,怎麼又多了一個……

七七抿了抿唇,姬無歡說的是李青畫,這些天,她一直都沒有去看過他,每每走到他的苑子前,又收住腳步,心裏想進去和走開兩種矛盾的心情糾結在一起,她很喜歡他,喜歡到就算被他欺騙,她還是想要去見他,甚至連恨他這一點,都做不到。

可是理智又反複告誡自己,不能這麼輕易的原諒他,所以才矛盾不已。

楚非離看著身旁的妹妹半垂著眼,也不回答姬無歡,便笑著道:“他是七七的初戀。”

姬無歡臉色一變,總是掛著魅惑笑容的唇角也有點抽搐,“初戀?她幾時又來初戀了?初戀不是那個躺在裏麵不能動的小子嗎?”他記得寧鈺晗才是她的青梅竹馬啊,難道一個人的初戀能有幾次嗎?

楚非離一怔,他也不知道如何與姬無歡解釋,寧鈺晗也是七七初戀,不過是原來七七的初戀,這個李青畫才是自己妹妹的初戀,他也不想多說,淡淡一笑,說道:“我去看看李青畫。”

姬無歡將七七摟住,含笑的眼,委屈的問道:“才一個月不見,你又給我帶了人回來了!現在多少個人了,禦夜,子霖楓,楚非離,寧鈺晗,李青畫……你都六個了……”

額……

七七自己還從沒想到這個問題,聽姬無歡一說,好像是的呢,現在府中都住了六個男人了,禦夜本來是有自己的府邸,他不願意住在那邊,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自己這裏。

聽著姬無歡滿帶醋意的話,七七轉轉眼珠子,笑眯眯道:“是啊,幸好郡主府夠大,不然住不下這麼多人呢!”

一句話把姬無歡氣的花顏失色,“你郡主府大,所以你就要找這麼多人住裏麵嗎!”這個花心的東西,怎麼就沒有老堡主那麼專一呢!

看著如同小孩子一般鬧脾氣,一屁股坐在軟塌上的姬無歡,七七心裏歎了口氣,哎喲,這妖孽吃起醋來,醋勁可不是一般的大,對付吃醋的男人怎麼辦,一個字,哄!

她連忙靠近姬無歡,討好的笑道:“無歡,不要生氣,生氣可會變得不好看的……”

“不好看算了……”姬無歡還真像小孩子一般鬥氣起來,看著七七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小貓咪樣子,心裏又軟了些,但是想到屋中的男人,他……哼!

喲,妖孽連最漂亮的臉蛋的都說不好看算了,嘖嘖,這次問題很難解決嗎?七七蹲在他麵前,小臉抬頭像朵向日葵一般,笑得燦爛道:“我們家無歡可漂亮了,要是生氣變得不好看了,那怎麼辦呢……”

“不好看了你就去找子霖楓看唄,反正他也長得很好!”姬無歡說道,想了一下,馬上又說道:“雖然比我隻差了一點點,還是能看的!”

噗……七七差點忍不住的笑出聲來,抬頭望著男子豔治柔媚的容顏,鳳眸星目中攜帶著入股的魅惑,任一個細微的眼波流轉,就能讓人隨著他起伏跳動,他手支撐著下巴,白皙的肌膚看上去如同雞蛋膜一般吹彈可破,在光的照射下更加迷人,睫毛又長又密,還帶著卷翹弧度的睫毛如同兩把小刷子,隨著呼吸輕輕的顫動,那眉眼間的風情,看得七七呼吸一時阻滯。

“好看吧……”姬無歡望著少女癡呆的眼神,嘴角微微翹起,笑得慵懶惑人,眸色一轉媚如絲,萬種風情盡在其身。

“好看……”七七輕輕的說道,沒有人能比姬無歡生的更能魅惑人心,這種超出了性別的美,是無論男女都能為之心動的。

“好看你還找那麼多男人!”姬無歡一下又想到這府中的男人,哪一個不是好看的,隨便拿一個出去都是一等一的俊男!

哎呀!話題沒有成功轉移,七七歎了口氣,隨後柔柔的將頭放在姬無歡腿上,輕輕的,柔柔的,似柳枝拂過水麵,帶著少女的憂愁道:“那你……是不要我了嗎?”

“你……我幾時說過不要你了……”腿上少女柔嫩的臉頰貼著薄薄的衣服,他本來就穿的比平常人要薄,少女臉頰的溫度似乎如同沒有任何阻礙的貼在他腿上,柔軟甜膩的嗓音,帶著撒嬌的情人的憂傷,讓他的心都軟了,連帶著身子的某部分也有感覺了起來。

七七將臉直起,她蹲在他腿間,下巴放在他大腿上,嘴巴微微嘟起,“那你還要我去找子霖楓……”她的大眼眨眨,如有水霧在其中蔓延。

“誰讓你去找他了!我才不要你去找他呢!”

這些男人裏麵,他最討厭的就是子霖楓了,武功又好,長的又精致,雖然說是用了別人的臉,但那張臉卻是該死的標準完美無缺!

七七雙手抱著他的腿,“那你不生氣了……”她高興的咬了咬唇,小臉上都是興奮的光彩。

隨著她的一近,每一句話所噴出的灼熱的呼吸都正好對著男人最敏感的一處,姬無歡的背不由的一直,一種酥麻的感覺從背脊升起。

從他坐的高度望著蹲在腿間的小女人,她粉嫩的小嘴正對著那蓬勃的一處,她卻渾然不知一般,隻高興的望著他。

這是種甜蜜的折磨……

姬無歡心內一動,七七一個措手不及……

突然……

七七忙擦了擦嘴角,站起身來,神情十分的不自然,這江水月什麼時候來的,他看了多久,到底看到什麼,為什麼沒有人攔住他?

我的天啦!

七七恨不得挖個洞自己鑽進去才好,這是在人前秀春宮啊,還是她主動那個姬無歡的那個……

她餘光瞥見姬無歡慢慢的將褻褲拉上,真得想去死一回才好,強自鎮定,扯出一抹估計好看不到哪裏的笑容,道:“水月,你,什麼時候來的……”

江水月這才收起剛才的看到那幕的震撼,手腕一甩,折扇打開,目光與軟塌上絕美男子的視線對在一起,暗閃幾道火光,又風流一笑,“剛來不久。”

他本來想調侃麵前的小女人幾句,可是有男人在,他還是不說了,這激情的春一宮,男的美,女的靚,倒也如畫,隻是這主角是自己喜歡的女子,就有幾分難過了。

見他如此坦然,七七又自我安慰道,也許江水月是剛才來的,他沒看到過程,大概隻看到最後姬無歡拉衣服的動作,咳咳……

“吳伯怎麼都沒通報一聲,我好去門口接你!”七七沒話找話說,這種氣氛,實在是有些奇怪。

姬無歡款款站起身來,猿臂一伸,在七七耳邊輕咬一下,媚態橫生,“七七,剛才我很開心。”那種親密的模樣,就算江水月沒有看見剛才進行的事情,也能猜到他們剛才在做什麼。

江水月接收到姬無歡挑釁的眼光,也隻風流的一笑,這個小女人比男子還風流的往事,他可是沒忘記的,眨了眨眼,桃花眸中帶著深深的笑意,“若是吳伯來了……”

話隻說一半,聰明如七七,馬上就知道他剛才都看見了,一瞬間,小臉上如同紅霞遍布,通紅得如烈火燃燒,望著江水月似笑非笑的眼,心中又羞又惱。

她可從沒想到要在別人麵前表演這個的……她……

江水月似看出她的困窘,扇子輕搖,又似想起什麼一般,“還好,今日言兄未來。”

七七臉色又是一變,她在看到江水月的時候,的確有一刹那的慶幸,慶幸言繁川沒有看到,她這種心理,又怎麼解釋?

“那你去前廳等我,我馬上過去。”七七對江水月說道。

“不必了,我還有事,路過進來和你打個招呼而已。”

江水月說完,就往門外走去,他秀挺的眉微微皺起,暗忖道:剛才看到小女人和姬無歡那樣的一幕,心中竟然沒有太大的反差,難道他喜歡她已經到了已經默然得接受其他男人存在的地步了?他是不是和言繁川在一起久了,被同化了啊?

姬無歡低下頭在七七的耳邊輕語道:“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

這男子明明有看到七七和他剛才所做的事情,卻沒有半點驚慌,急訝,這種情形實在有些奇怪,而且在看著七七的時候,那眼中的神情他太過熟悉,這是他每天都能在這苑子中其他男人眼中看到的眼神。

“我和他能有什麼啊……”

七七抬眼看著姬無歡,軟軟的靠在他身上,聲音軟糯道:“剛才那個……我從沒對別人做過……”臉頰飛上杏花紅,她也覺得自己這話大膽了些,可是要哄人就要做到底。

果然姬無歡的笑便漫了出來,“楚非離也沒有?”

嘿嘿,醋壇子妖孽,原來除了子霖楓,也跟哥哥比,七七搖頭頭,“沒有。”

男人的喜悅大部分都喜歡用身體來表示,七七於是在杏花樹上,被姬無歡熱切的表達了他的開心,好好一棵杏花樹,上麵胭脂萬點在經曆過一個下午的不停搖曳,變成光禿禿的樹枝,隻有幾片殘零的花瓣在上麵。

果然是妖孽,總是喜歡在花下……七七羞紅了臉,還好她想得周到,讓萍兒攔下人,這白日裏的再給人看到,她可是要羞死了。

江水月那日後,似乎也忘記看到的那幕,依舊每日都來府中,不時給七七帶好玩的玩意,或者兩人拌拌嘴。

她雖是喜歡江水月,江水月外表就如同大男孩一般,其實心底是個成熟的男子,和他在一起很輕鬆,沒有負擔,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什麼時候可以開玩笑,什麼話可以說透……

自從邊境城回來後,江水月便沒事有事的往她這裏跑,任誰都看得出江水月對她的意思,可兩人現在站在不同的黨派前。

就算七七對夜謹已經失望,可她也不會站到大皇子一邊去,並且就算她去也沒有人能相信她不是二皇子黨的,人生在世,很多事情不是你想便可以。

她府中不時的會有朝中大臣的家眷,小姐過來拜訪,七七最不喜她們之間勾心鬥角的那套,雖然麵上裝的和善可親,高貴典雅,可是眼中卻藏著深深的鄙視,因為她出生於江湖,因為她與多個男人牽扯不清,七七自從看清楚這些後,大部分的時候是閉門謝客。

不過有兩人,七七還是很喜歡,那便是大皇子妃藍瑩和夏飛揚,不過夏飛揚很少在京中,隻前麵回京領賞了一次,在府中逗留了一天,夏飛揚說,她從小就在戰場長大,平靜的生活她反而不習慣,因她外表有異族血統,朝中人見了她眼神總有些怪異,她也不喜歡,領賞之後立即就趕回邊境。

藍瑩倒是來過幾回,七七喜歡她身上那種真正大家閨秀的氣質,外表典雅高貴,說話有進有退,知書達禮,不是那種表裏不一,或者粗俗的類型,藍瑩雖然沒出過什麼門,但是看過很多書,很有見解,七七與她說江湖的趣事,她跟七七說書中的典故,要不就一起出去逛逛街,七七反正在京中也沒什麼女性朋友,合得來的她自然會一起相處。

不過藍瑩這幾個月來看起來比七七第一次見她的時候要開心了不少,眼裏也沒有那麼多愁思了,七七有次好奇的問她,她隻說心愛的人又回來了。

七七不免奇怪,她都是結婚的人,如果心愛的人回來了,那她是不是等於出軌?而且她是大皇子妃,絕不是可以隨便和離的人,如果給大皇子和皇後知道那個人,那豈不是更麻煩。

她心中雖然猜測,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嫁給大皇子夜陽那個人渣,也確實是倒黴,藍瑩能高興一點也是好的。

日升日落,一天的時間飛快的就轉了過去,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時候,七七到了柳雲舒住的苑子裏,將玉白的藥丸吞了下去。

“脫衣服吧!”柳雲舒一臉平靜的說道,若燭火再亮一點,就能看清他臉上的紅暈。

這次針灸要求十分高,還要用力引導疏通,七七必須不著寸縷,他才能保證精準不失手,雖然事前已經有說過,可是七七還是有點別扭,手指慢慢的解開衣襟,看著背對著她的柳雲舒,飛快將衣服全部脫了,鑽到床上,小聲的說道:“好了。”

柳雲舒這才慢慢的轉過神來,突然氣氛變得很奇怪,這女子脫光了衣服喊好了,怎麼想都是夫妻之間……

一時房中有些旖旎,他拿著寒刃針,收斂了心神,坐在床頭,凝神道:“開始吧!”

七七閉上眼,把被子一掀,大有慷慨就義之色,光潔的軀體在麵前,柳雲舒全身貫注的將注意力放在穴道上,他將放寒刃針的布包打開,又從藥盒中取出十幾個藥球放在一旁,放在床前的櫃子上,將一根根長短不一,粗細不同的銀針紮在全身各大穴道。

七七微微閉上眼睛,平息了心中的羞意,他隻是在治病而已,銀針每刺入一處,就會引起一陣劇痛,她緊緊咬住嘴唇,不讓呼痛的聲音影響柳雲舒的施針。

她對他的醫術有信心!

柳雲舒一邊下針,一邊觀察著她的神色,撫慰的說道:“你要忍著,開始總是很痛的……慢慢就好了……”

“好的,你盡管插就是,我忍得住的!”七七擰緊眉頭,說道。

話說出後,七七突然臉一紅,這兩句對話,好奇怪,會讓人浮想翩翩吧!

不過,接下來的針入的劇痛又讓她無暇顧及其他……

柳雲舒看著她強咬住的唇已經泛白,飛快的將藥球放在針尾,隨著針灸,藥沿著銀針慢慢慎入筋脈,七七全身的痛楚也少了許多。

“好,現在坐起來運功……”柳雲舒將所有針都插入穴道中,將七七扶起,“盤腿,像平時一樣運功,行走大周天,真氣盡量緩慢而行,越慢越好……”

他盤腿坐在七七的身後,雙掌貼於她纖細的背部,引導她的真氣在穴道中盤旋,將藥性發揮。

“入氣海……”

“走膻中……”

柳雲舒徐徐的說著,七七忍著真氣遊走在穴道時的劇痛,強行運氣,刺入穴道的寒刃針帶著藥性,讓她全身的真氣如同潛龍一般,一股宏大的暖洋洋的氣息不停的從四肢後背湧了過來,她平時略覺得有阻滯的真氣,在銀針和藥球,還有柳雲舒真氣的引導下,逐漸暢通了起來。

漸漸的,渾身進入一個空明的狀態,耳邊隻有男子引導的話語,全身越來燥熱,從腹部湧動出一股難以述說的衝動,不斷從四肢衝到腦海,從腦海延續到四肢,複又到了腹部,她漸漸的覺得渾身如火烤一般,不自覺的開始動了起來。

“七七,別動……再堅持一會就好了……”男子的聲音似很近又似很遠,七七反射性的覺得要聽這個男子的話,她強壓下真氣,逼著真氣在大小周天循環,那種四處撞擊的感覺果真好了許多……

可是腹部的燥熱,卻沒有消退,反而越來越明顯……

“好了,現在收勢。”柳雲舒將手掌收回,剛才他的內力在七七身體中遊走時已經知道大功告成,隻待一個月後再將粉色藥丸吃下,她的心脈便能全部補全,剛要起身下床,卻猛的被人撲倒在床。

柳雲舒望著跨坐在身上,眸色朦朧的少女,凝眉道:“七七,你怎麼了?”

遠處有男人的聲音傳來,七七聽不清他說的話,她隻喃喃的念道:“我很熱……好熱啊……”

拚命的將身軀往涼的地方靠去,在冰涼的東西上蹭著,涼涼的,真的很舒服,“你身上很涼……”她一邊蹭著,手一邊無意識的扯著柳雲舒的衣服。

少女扭動著的不著一縷的胴一體就在眼前,她的動作粗魯,帶著狂熱,臉頰也往他的臉上靠,嘴裏念著:“很舒服……”

柳雲舒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卻強忍住腹部那因為貼合,而產生的衝動,喊道:“七七,七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他一手將一根寒刃針插在她的痛穴上,隻聽七七一聲嬌呼,眼睛閃現清明,看見被她壓住的柳雲舒,臉上又羞赧又痛苦,眸中都是被熱火所燃的穀望,“我好難受……你幫我……”

緊緊一刹那的清明,連痛楚都感覺不到,銀針被渾身暴走的真氣壓射出穴道……

柳雲舒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本來幫七七施針時候已經半濕,現在他忍受著身上人兒無意識的挑豆,汗水流的更快。

他喜歡她,這是在十夜門時就已經清楚知道的事情,他甚至在夢裏不止一次的夢見兩人在一起共享歡樂,可是,現在的七七不夠清醒……

呲拉一聲,是衣服被七七撕爛的聲音……

他最後將食指在她肋下一點,“七七,知道我是誰嗎?”

那裏是一處比痛穴還要刺激大的穴道,他希望自己和她在一起,她知道,身下的男人是誰……

“柳……雲舒……雲舒,我的未婚夫……”七七的眼裏隻有身下男子如玉的麵容,白皙精瘦的軀體,她手掌微微用力,褻褲在掌風下碎成一條條破布。

當七七終於發泄了最後一股衝動的時候,她腦中已有些清醒,但依舊混沌,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身下的人是誰,這一步,借著今日的藥力,她終於走出。

渾身疲累的很,縱使學過風月,她開始為了恢複功力,也出了一身大汗,再加上這一夜的運動——

看著屋外漸漸升起的曙光,她淡淡一笑,望著身下男子有些憔悴的麵容,心中得意又暗笑,這下可把柳雲舒榨幹了吧。

她翻身倒在一旁,手橫放在柳雲舒的身上,唇角含笑道:“你是我的人了,乖乖陪我睡覺……”

柳雲舒被七色魔折磨了一晚,體力差點透支,他無力的看著倒在手臂上的少女,她身上的汗珠還未幹,剛才的瘋狂讓她的軀體還有些微的顫抖,清新的呼吸拂過他的胸膛,看著她嫣紅的麵頰,他無可奈何道:“到底還是掉進你的網中了……”

翻身將她攬在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帳幔上隻有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

當姬無歡看見七七從柳雲舒房間走出來的,氣到他都沒氣了,他剛和她發過脾氣,還沒到一天,這少堡主又給他添了位朋友了……

他看著柳雲舒,恨恨的一甩袖子,氣得回到浮香苑中去了。

他這裏還在生氣,接著又來一件事情,姬無歡覺得他要修煉心境,起碼要到楚非離那種境界才行,不然該活活被醋淹死了。

宇帝下旨:江右相之子江水月與樂儀郡主一月後大婚。

此詔一處,朝廷內外嘩然,皇後江水遙立即跑到禦書房中,指著宇帝,滿麵怒容問道:“敢問陛下將臣妾胞弟與那民間郡主指婚,是有不妥!”

宇帝放在手中奏折,麵上每一條皺紋都帶著精明,他鳳眼半抬,看著一身大紅鳳袍,雍容卻帶著怒氣的皇後,慢慢的說道:“男婚女嫁,自古都如此。”

“陛下難道不知道那樂儀郡主與多名男子牽扯不清嗎?”她雖在深宮,但是京城上下的消息還是能迅速的掌握。

宇帝似久病無力,連笑容都無力的樣子,嘴角輕扯,眼中深含著諷刺,“那皇後知道江大將軍花名在外嗎?”

弟弟的風流之名她當然清楚,可是“男人和女人就不同!”

宇帝突然低低的笑了兩聲,那深藏的諷刺浮於表麵,他“哦”了一聲,尾音有點拖長,慢慢的說道:“皇後也知道男人和女人不同?”

這一句話,讓江水遙靜靜的站立著,她的視線在書桌後寬大梨木雕龍黃鍛椅上坐著的男子臉上停留,男子久病的麵容十分憔悴,皺紋也很深,眼角都有長長的魚尾紋,但是眸光很銳利,像是一把劍,隨時能剖開你的內心,看到你所想。

她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意思,當年,她就是說“男女都一樣”這種被稱為悍婦之語,加上雄厚的家族勢力,讓宇帝後宮置空。

如今在江水月的婚事上,這句話卻成了自打嘴巴,她的手指緊緊絞著,心中生出的憤怒突然又泄了下去,這個龍座上的男人,從來沒有愛過她,此時,她比任何時候,都能感受到這一點。

宇帝看著她的表情變了又變,忽而微微一抬手,不願再多說,“你下去吧!”

江水遙深深的望了他,還想再說,“陛下……”

宇帝猛的將手中茶杯往桌上一頓,“朕賜婚,當事二人無意見即可!”聲音依舊不大,卻是含著刀子向江水遙刺來。

這話中的意思,她聽得明白,他現在還是皇帝,賜個婚隻是一樁小事!

這些年來,她雖時時呆在他身邊,他從不發怒,卻還是讓她感到害怕,這是一種帝王的氣勢,渾然天成,任人膜拜。

她行禮,“臣妾告退!”轉身朝書房外走去,她要去找水月,她一定不許水月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她就是討厭那個叫路七七的女人!

此時的七七並不像宇帝所說的,沒有反對意見。

她被這一道聖旨弄得頭都快要大了,站在桃花院前,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轉身望去,屋內站著各種不同風情的男人……

坐在桌上喝茶的楚非離和柳雲舒,躺在軟塌上的姬無歡,站在門口的禦夜,站在大青瓷旁的言繁川,另外……靠在牆上的江水月。

除了楚非離,男子們的表情不一樣,但眼中都散發著一種氣息,他們很不爽。

言繁川不發一言,隻似冰雕一般豎在青瓷邊,都散發著寒冷的氣息,目光在江水月和七七之間流連,玄冰墨眸帶著些冰涼。

要死人了!

這宇帝腦子裏麵想得事情就這麼不同於凡人嗎?非得把兩個不同黨派的人扭在一起!

這還好,子霖楓還沒有回來,寧鈺晗還沒有醒來,若是這兩個也來了,她真的要去撞牆了!

咬了咬牙,七七深呼吸了一口氣,眯了下眼,對著一臉看好戲表情的江水月道:“我們去退婚!”

江水月用扇柄撓了撓頭發,身如玉立,自帶一股風流不羈,那雙電壓十足的桃花眸含笑掃過屋中的男人,接受來自各方的精神和眼神刀割,笑吟吟得似什麼都沒看到一般,“不!”

清楚幹脆的一個字!

讓七七強忍的怒氣爆發到了極點,她一把扯過江水月的手腕,對著屋中的人說道:“我和他出去聊聊!”

然後拉著江水月就往外走,江水月笑的如狡猾的狐狸一般,大聲喊道:“七七,你不要這麼粗魯啊,上次拉破我的衣服時也是這樣……”

禦夜腦門的青筋爆開,姬無歡坐直了身子,柳雲舒暗暗摸了摸袖中的毒藥,考慮哪一種可以毒死江水月不留痕跡,楚非離靜靜的倒著茶,隻有手微微的抖了一下,濺出幾滴茶水,言繁川旁邊的大青瓷瓶似乎有冰裂的痕跡。

七七餘光瞥見屋內的情形,小嘴緊緊的抿住,右手捂住他的嘴,“你給我閉嘴!”

拖著他來到一處僻靜的苑子,才鬆手道:“江水月,你玩什麼!”她那群男人可沒一個是大方的,還好子霖楓沒在,不然江水月會被他一刀解決了也說不定!

“我沒玩……”依舊是有些輕佻的聲音,卻和平時又不太一樣。

七七皺眉問道:“你不是玩是什麼,現在朝中的局勢你又不是不知道,宇帝這樣我都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不說我的這些男人,你姐姐,你父親他們允許嗎?允許你和我在一起嗎?”她劈裏啪啦就把心裏所想的都說出來,他們兩人都不是江湖人,沒有那些拖累的東西。

“朝中的局勢我不想管,而且,我的婚事我自己做準,輪不到他們來插手。”江水月不緊不慢的,看著七七不斷變化的表情,最後變成一個張開嘴的表情,笑了起來。

他在說‘我的婚事我自己做準,輪不到他們來插手’這句話的時候,七七發現他的眸色有點怪異,語調也有點冷。

這讓她覺得有些奇怪,江水月難道和家中鬧不和嗎?

“你姐姐不是最疼愛你的嗎?”江水遙最疼的便是這個胞弟,據說比大皇子還要疼愛一些,以前兩人關係一直很好,近年來傳說慢慢走遠了。

七七進宮時也發現,江水遙望著江水月時,眼神是很溫柔的,那種長姐如母的溺愛眼神,她不會看錯,但是江水月的目光,很清冷,甚至帶著嫌惡,幾乎從不看江水遙,在公共場合會客氣的說兩句,並沒有那種姐弟間的親密感。

江水月眸色一沉,“她不是我姐!”

這聲音冷得竟不似平常的江水月,眸中也染上了厭惡的色彩,若不是看到江水月與江水遙有幾分相似的麵容,七七都要以為他們兩人是仇人。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他的神情有點怪,大概是和家裏人吵架了,七七這樣判斷著,她以前小時候和哥哥吵架的時候,還經常偷偷的在牆上寫“路子歡是個壞哥哥,我再也不要理他”之類的話呢。

江水月抬頭望著碧洗一般的天空,才說道:“不是……”

一直以來,帶著風流的俊臉上出現一抹微細的愁思,頓了頓,又展開笑容,染在桃花鳳眸的眼角,對著七七有些得意道:“你知道嗎?這婚是我自己去向宇帝求的,我跟他說,你和我在去邊境城的路上,情投意合,郎情妾意,幹柴烈火,孤男寡女……”

“喂,你用詞是不是用錯啊……什麼幹柴烈火都來了,我們有什麼嗎?”七七阻止了江水月的胡說八道,這人用成語還是蠻恐怖的。

“該看的我也看了,該摸的也摸了,親也親了……反正,最後宇帝相信了,還很高興的給我們下旨!”江水月的眼睛彎起來,越看越像狐狸。

七七白了他一眼,不悅道,“你抽什麼風,去求什麼!”她現在內院都要起火了呢,都拜他所賜!

江水月往前邁了一大步,與七七的距離不過半步,他微微低下頭,“我喜歡你……”

暖暖的風中漂浮著梔子花的香味,甜膩動人,男子的話語夾雜在花香中,送到七七耳中。

“喜歡也不要去求賜婚啊!”七七很無奈的說道,她和那些男人任何一個都沒有正式拜堂,突然衝出來一個皇帝賜婚了的,他們怎麼會高興,就連哥哥,似乎都有些不開心了。

她很能理解,若是她跟了一個男人許久,突然竄出另外一個女人變成他有名有份的妻子,她估計會把那男人殺了再說!

江水月看著她有些無奈的表情,清透的肌膚染上點紅霞,似瓷器一般可愛,悄悄的靠攏了些,“你喜歡我吧!”

“喜歡!”七七毫不回避的答道,倒是江水月被她脆亮的兩個字弄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喜歡為何不能嫁給我?”他搖著扇子,聞著少女身上散發的清香味。

七七一把搶過他的扇子,也學著他搖了起來,她要把渾身這種煩躁的感覺扇走,“嫁給你,那我的那些男人怎麼辦?”她撩起衣擺,坐在花間的石頭凳上。

“我不介意他們,早在求婚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江水月看著空空的手,笑道。

七七眼珠子一轉,“那我將你們都娶了,怎樣……”

“你娶我們?”江水月自持風流,見過不少場麵,此時也不由一愣,這小女人腦中想得東西,確實有些驚人。

“對……一起娶……”

另外幾個聲音從外麵傳來,禦夜,姬無歡,楚非離,柳雲舒走了過來,言繁川默默的跟在後麵,他現在和七七的關係最是說不清道不明,此時也沒有他說話的餘地。

七七眨了眨眼,抿了抿嘴唇,嘿嘿笑道:“你們都在啊……”她就知道他們沒那麼乖。

他們早就跟著出來,站在苑子外聽她和江水月的聊天,雖然說娶字不好聽,可怎麼也比沒名沒份的好。

江水月看著麵前四個男子都一臉‘你如果不同意就滾蛋’的表情,用手指撓了撓鼻子,“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他一說,這些男子就剛好找到理由,把他趕出去,他才不幹呢,小女人都說喜歡他了!

就這樣,七七的郡主府中很不客氣的被某隻風流江占下了一個苑子,並且自己提筆書了“鏡花園”三個字,取名來源於“鏡花水月”。

七七也覺得寓意很好,府中越來越熱鬧,江水月雖然不是常住在這裏,但他和言繁川總是在一起,於是七七也給言繁川安了個苑子,取名“冰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