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侍女
冉溥的目光仿佛能劃破黑暗的夜空一般看著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那張剛毅的臉依然是緊繃著,但是舒展的眉頭顯示著他的心情至少是愉悅的,從他的嘴裏發出一條又一條的命令。
蕭先生的麵容又恢複了之前的愉悅與放鬆,他沒有攔著冉溥的命令傳達下去,這或許是一招不錯的暗棋,隻希望到最後不要變成是一招臭棋,但想來眼前這不過二十五歲的男子是不會把暗棋下成臭棋,那他又何須操心呢?
他依然記得初遇之時,這男子便就是現在這副樣子,即使當時的他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郎,當時一見他便讚道:“此子非池中物,他日一遇風雲便化龍。”興喜之餘,他以他的命格卜卦,後又歎息之,雖能跨過眼前的障礙,但是此子終難越過二十八歲的年華,出於愛才之心,他無論如何算,也算不出他命中的大劫會應在哪裏?正在他感歎之餘,那卦象又有了變化,這才是他執意要為他尋得天命女的原因,若為龍,終要遇鳳,不然何來龍鳳呈祥?
不過也讓他迷惘的是世間真有那樣命格的女子嗎?直到那天來洛陽的路上,夜觀天象,天上星子劃落,掐指暗算,正所謂有魂以身侍火,終換來這改命之機,他這才查覺到所要尋找的天命女就快要出現了,一切終究敵不過茫茫蒼穹的計算。
在冉溥的目光注視下,一群手下都一一彎身道了聲,“諾。”
“除了蕭先生與阿一之外,你們依然隱在暗處。”冉溥道,揮手示意那些手下暫時離開,然後才又帶著蕭先生與阿一兩人漫步回朝廷給他安排的住處迎賓館,一路上,他才把前因後果慢慢地解釋給蕭先生聽。
蕭先生聽後,仍是那樣慢慢地搖著羽扇,笑道:“沒想到那個小郡主居然如此大膽,向將軍提這樣的建議,難道她不怕將軍將來出爾反爾?趁機霸占洛陽不走了?”仍是那調侃的語調。
一提到謝芙,冉溥剛毅的臉上不自覺的就會帶上一抹笑意與溫柔,“所以我才說,那小丫頭有一雙很利的眼睛。”現在的謝芙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但是她卻有著很強的政治嗅覺,這已經相當難得了。
“將軍,她看出了什麼來?”阿一仍是一臉茫然地問道,他從來沒有覺得那個小郡主有何了不起的,除了傲慢之外,她好像沒有可取之處?當然還有她那個可惡的侍女也在此列。
但正在交談的兩人沒有一個有興致回答他那蠢問題。
蕭先生卻已是兩眼放光了,“將軍的底看來她已經全摸透了,這回將軍應該相信她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天命女了吧?”
“蕭先生又在說笑了。”冉溥擺手道,“那個小丫頭就是小丫頭,與什麼天命女的理論可沒有半點幹係,她隻是一個敏感脆弱又帶了幾分傲意的小女孩。”他有他的驕傲。
“將軍,她摸清了你的底,你又何嚐沒有看透她的本性?”蕭先生一針見血地道。
這回輪到冉溥愕然了,首次有些怔住地看著蕭先生的臉,他一直知道這老頭想撮合他與謝芙,不單單是為了天命女的那套理論,更多的是希望他能從母親的陰影中走出來,但是母親的慘死已經是他揮之不去的夢魘,所以他從來不會褻玩女性,但這也不代表他不會娶妻,結婚生子,為家族開枝散葉仍是他的義務。
但是這個妻子人選換成了謝芙,想到她在那濃濃的熏香中仍能散發出淡淡的馨香及軟軟的身子,沒來由的心中就是一熱,雙手仿佛還能感覺到抱住她那軟軟的身子的熱度,就在他思緒茫然之際,聽到不遠處的馬車裏有人交談的聲音,憑著習武之人的耳力,他隱隱仍能聽到今晚頗有些耳熟的男子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