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芙聽著這周嫗的話,周身寒涼不已,原來二娘現在就準備了在兩個月後害死她?原來不是自己多疑,而是二娘真的是披著羊皮的狼,她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
“郡主?”阿秋的臉上大駭,原本以為溫夫人不安好心,但現在聽到這周嫗的話豈隻是不安好心?
周嫗看到謝芙有所動容,急著道:“老奴願意為郡主在夫人身邊打探消息,隻願郡主能給老奴這個機會。”
雖然內心驚濤駭浪,但謝芙的臉上又恢複了那平日裏略為高傲的表情,輕笑出聲,“就算二娘如你所說是包藏禍心之人,我現在又如何信你會真心為我賣命?”
“郡主,老奴可以對天發誓。”周嫗忙舉手發了一個毒誓,然後才低頭跪好,她都這樣了,郡主該相信她了吧?
“那本郡主姑且信你所說的話。”謝芙道,“若你敢對本郡主不利,本郡主饒得了你,自也能再治你的罪。”此時,她已是半蹲下來,雙眼狠厲地看著周嫗。
周嫗抬起頭正要回答一聲“諾”,看到謝芙臉上的狠辣之色,頓時不敢起二心,忙又低頭至指尖,“老奴定當謹記。”
謝芙這才由阿秋攙扶著起身,坐回木榻之上,淡淡地道:“把桌子收拾幹淨就退下去吧。”
周嫗這才急忙起身,麻利地把桌麵收拾幹淨,倒退著出了去,待走到回廊處,這才敢抬手擦拭一下額上的汗水,回頭看了一眼謝芙那芙蓉臉上的寒霜,忙又轉頭離去,這郡主太可怕了,不管她是不是被髒東西附身?現在也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
屋子裏頭,阿秋拿著披風給謝芙披上,“郡主,真的信得過那周嫗?”
“她再怎麼翻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況且我還用得著她。”謝芙冷聲道,她還要給二娘一個回禮,怎麼樣級別也不能太低。
看來溫夫人要倒黴了,阿秋心裏卻是興災樂禍的,不過她還有一事不明了,“郡主,奴婢不明白您為什麼要這麼善待那荊副將?還親自賜漿液給他?”
“阿秋,我這樣做自有我用意,在回程的途中不要給臉色這個荊楚看,明白了嗎?”最後,謝芙已是俏臉緊繃地吩咐道。
阿秋忙點頭,“奴婢知道。”
謝芙望著窗外的明月,“我曾聽聞過這荊楚乃寒族出身,卻一直隻能擔任副職,而那正職自是由世族子弟把守,而且他曾有恩於中書令夏候淵,但夏候淵卻隻是高傲地賞了他一些金銀,連請他吃飯也是坐得遠遠的。”說到這裏,她輕笑了一下。
“所以郡主才會親自賜漿給他。”阿秋恍然大悟道。隻是郡主這次的心思,她卻是猜也猜不著,想要再問,但見郡主臉上似有倦容,忙住嘴,“奴婢侍候郡主歇息。”
謝芙這才起身由阿秋掌燈步入內室,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也要躺下好好的籌劃籌劃。
翌日,天高雲淡,秋風送爽,身穿淡桔色長裙的謝芙由著阿秋扶上那垂著綴飾的雙頭馬車內,等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荊楚親自前來請示,謝芙這才示意他起程。
謝芙撩起紗窗簾,看到荊楚揮著手示意眾人起程,感覺到馬車行駛起來,她朝母親的陵墓方向看去,眼裏有著淚意,這一次離別,下回再來給母親祭拜,又不知是何時了?況且等待她的前路也是布滿荊棘的。
帶著濃濃的不舍之意,謝芙放下紗簾,輕輕歎息一聲,然後閉目養神。
“郡主,今晚可能要在客棧停留,需要派人去打點一下嗎?”行了半日路程,一直不敢出聲的周嫗這才小心翼翼地道。
謝芙斜瞟了她一眼,輕點了下頭。
周嫗這才鬆了一口氣,忙吩咐下去,讓人先到前麵的客棧打點住宿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