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走偏鋒(3 / 3)

端木澈心頭一顫,趕緊扯了齊萱一道,隨他們走去,邊走邊道:“怎麼回事?不是昨日還好好的嗎,是生什麼急病?”

那太監低頭道:“這個,奴才也是不知,皇上著急壞了,王爺也在,幾位太醫都在清心殿中為寰公主診治,貴妃娘娘已經急得昏了過去……”

“貴妃娘娘……”端木澈腳步停下,心中一沉,略一思索,便是苦笑道,“都怪那害人精……我這一兩日頭昏腦脹,關鍵時刻,竟是失了防人之心!”

齊萱聽得那孩兒病重,也是心中著急,又聞她所言,不覺有些怔愣,不解道:“你在說什麼?”

端木澈搖頭道:“沒什麼,走吧,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這清心殿,卻是金耀天子齊愈批閱奏疏,或宣重臣議事的宮殿,兩人行至殿前,但見門外一隊配刀侍衛,守衛森嚴,齊萱見狀奇道:“以前都不是這樣,難道還出了別的事情?”

端木澈輕蹙眉頭,跟在那太監身後,一路走進,外間天色微黑,那宮中卻是燈火通明,寢殿之中,更是亮如白晝,進門一看,一幹人等將那天子休憩的床榻團團圍住,皇帝齊愈坐在床頭,眼中已經是落下淚來,齊越站在一旁,也是麵色緊繃,一言不發,而那柳貴妃正靠在軟榻上,似乎是剛剛醒轉過來。

那太監走到齊愈身旁,輕聲稟道:“皇上,端木公主到了。”

齊愈聞言站起,剛要說話,那柳貴妃卻是立時起身,搶先一步撲了過來,扯住端木澈,嘶聲叫道:“你要皇後之位,你要君王獨寵,本宮也沒想過要跟你爭搶,處處避讓,統統都讓給你,本宮就守著寰兒,與這腹中的孩子,安度殘生便是,哪知你還不知足,竟然對寰兒下毒!那麼小的孩子,那是皇上的親生骨肉啊,你居然忍心對她下毒,你到底是不是人?!”

齊萱在一旁急道:“柳妃娘娘,你胡說什麼,端木公主怎麼會對寰兒下毒!”

端木澈挑了挑眉,甩開柳貴妃的手,徑直走去床榻,撥開眾人,低頭看去,隻見那孩子仰麵躺著,臉色烏青,嘴唇發紫,已經是氣若遊絲了。

當下不再理她,卻是轉頭看向身旁之人:“王太醫,寰公主,真是中毒嗎?這毒,能解不?”

王太醫滿目蕭然,搖頭道:“的確是中毒,而且是中了絕命草之毒……”

“絕命草?”端木澈微微張嘴,麵色發白。

“是的,殿下應該在醫書房的典籍上看過這個名字,這絕命草生在雍西一帶,帶有清淡香味,新鮮草葉原本無毒,牲畜可食,但是一旦離得土地,曬幹水分,便成了劇毒之物,無藥可解,就算不予食用,近身收藏,毒性都會侵入心脾,致人性命——”王太醫看她一眼,歎氣道:“寰公主頸上所戴香囊之中,便有此物……”

話聲未落,柳貴妃又撲了過來,卻是撲到齊愈腳下,扯著他的衣擺,失聲痛哭道:“皇上,你可聽清了,端木澈送此禮物,卻是居心不良,意欲毒害寰兒,這可憐的孩子,你一定要為她做主啊!”

“柳妃,你先起來,讓朕來好生詢問——”齊愈將她拉了起來,轉頭看向端木澈,眸光閃動,咬牙道:“澈兒,這香囊,你怎麼解釋?”

端木澈抬頭望他,坦然道:“陛下,囊中所用香料,是澈親自挑選,親眼看著春花合攏縫上,澈這一環節,絕對沒有問題。”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柳貴妃氣得滿目眼淚,胸口起伏,朝著她又要衝過來。

端木澈冷笑一聲道:“柳妃娘娘,注意下你的形象與行為,若真是心疼自己孩兒,這個時候,最緊要的應是救得人命,追查凶手,那是下一步的事情!”

柳貴妃呆了下,停住身形,當即奔去床榻,握著那孩兒的小手道:“寰兒乖,娘親,娘親一定會救你的……”

端木澈走近一步,麵對齊越道:“煩請王爺,以自身內力護住寰公主心脈,就這一兩日,那冰川紅蓮可能就要送進宮來,應該可以救人性命……”

齊越看她一眼,搖頭道:“方才已經試過了,沒用。”

端木澈吃了一驚,又望向幾名太醫,另一位張太醫搖頭歎道:“發現得太遲,寰公主身上之毒,已是侵入心脈,回天乏術……”

正當此時,方才守住那孩兒的幾位太醫同時驚叫:“皇上,公主她……”

齊愈一個箭步奔了過去,隻見那孩兒呼吸急促,麵上卻是驟然青黑,王太醫與張太醫同時上去,一人輕掐人中,一人在其後頸處撫弄幾下,紮下一針,那孩兒卻是腦袋耷拉下去,顯然不活了。

端木澈心頭一緊,額間後背卻是冷汗涔涔,忽然聽得一聲:“端木澈,我要你的命!”

側頭一看,那柳貴妃不知什麼時候退至牆壁,忽然反手將壁上的一柄長劍抽了出來,刷的一聲刺了過來。

刹那間,眾人齊聲驚呼,但見劍光雪亮,入眼清明,那是……可以先斬後奏的天子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