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對不起。”

溫子木走在前方,別扭的拉著溫條,低聲輕念了一句。

也不知道溫條到底有沒有聽到,她的神情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就連目光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跟我進去吧,裏麵有一樣東西,必須交付給你。”

“嗯。”

溫條動了動手腕,試圖將自己的手從溫子木的掌心裏麵抽出來。

但是溫子木的力氣很大,而是以一種不容許拒絕的力道拉著她就走了進去。

被迫被拉進來以後,溫條看著空蕩房間內唯一的擺設,一個有小孩兩個巴掌大的木盒被恭敬的供奉在香案之上。

“這個是?!”

“蠱族的傳承,本來應該由莨溫兩族一起看管的,但是在二十年前,莨族叛出了苗疆,這個傳承,也是我們唯一留下來的東西,還有兩種,被莨族帶走,遠離湘西苗疆。”

“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麼。”

溫條轉頭,目光驚詫的看著溫子木,麵無表情的臉上透露些許的迷茫與疑惑。

溫子木對著溫條和緩的笑笑,而後抬起手在溫條的臉頰上摸了摸。

溫條並沒有躲開溫子木的動作,因為不想,也不舍得。

溫子木的手很是蒼老,比起她不變的容顏,那雙手看起來才像是屬於她這個年齡的蒼老。

將手放到溫條臉上以後,溫子木也看到了自己那無比蒼老的手,皺紋堆積如山,稍微動一下,就褶皺起來,連成一片。

抬起的手很快又放了下去。

“溫條,我以族長的名義命令你,去把木盒拿出來。”

溫條緊緊的盯著溫子木的雙眼,溫子木毫不避諱的看了過去。

比起溫條的冷銳,溫子木的雙眼泛著柔和與慈愛。

或許是敗在了自己一直想要的慈愛之上,溫條無力的轉過頭,轉身朝著木盒走去。

木盒距離門口的位置並不近,長長的裙擺在溫條的身後綻放如一朵妖豔無比的花,緩慢的步伐帶著堅定,一步一步的朝著木盒走了過去。

從香案的後麵將木盒拿了出來,拿出來的那一刻,地麵卻突然的塌陷了下去,她帶著木盒一起掉了下去。

看著溫條掉下去的身影,溫子木的身體無助的癱坐在地上,掩不住的嗚咽聲從她的喉間溢出,就像是一隻痛苦的母獸,失去了幼崽一般的哀嚎嗚咽。

她哭的悲傷而且絕望,但是沒有一個人知道,也不可以讓人知道。

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以後,溫子木擦幹了眼淚,從地上站了起來,優雅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裙。

比起溫條身上明豔大紅色的長裙,她的衣裙就類似於少數名族的服侍,上麵一件小褂,下身是深藍色的長裙,裙擺上麵點綴了很多銀飾,走動的時候會帶起細碎的響聲。

溫子木帶著優雅與高貴,緩慢而且堅定的走出了房間,內堂的房門再次堅定的關上了,除非從裏麵推開,要不然從外麵是永遠也打不開的。

溫條一掉下來以後,她下意識的攥緊了手裏的木盒,一手抱著自己的頭。

等到下降了一分多鍾以後,她終於降落了下來。

鋪在地麵的是一層層的草垛,所以她從上麵摔下來並不算太痛。

溫條從草垛上麵站了起來,放眼四處看了過去。

一片豔麗的紅色,彼岸花妖冶的開滿了一個山頭,她的目光所到之處,全都是綻放的彼岸花。

溫條走下了快有一人高的草垛,朝著彼岸花中間走去。

這就像一片花的海洋,走在裏麵的時候,極其容易的就讓人迷失了方向。

溫條還沒有走出去多少,她就已經看不到那個一人高的草垛了,整個彼岸花海離,仿佛隻有她一個人的存在。

無聲的孤寂在彌漫,寂寞的無助在蔓延。

溫條瘋狂的四處轉頭看去,除了一片花海依舊是一片花海,沒有任何的改變,沒有任何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