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殺

等再次從昏迷中醒來,疲憊的睜開眼就看見那雙讓我方寸大亂的雙眸,下意識的扇起掌風朝那張帥氣幹淨的臉摑去。

韓佐剛進房,就看到這一幕,他尊貴的王爺開心的趴在床頭被一個不知從何地冒出來的愣頭小子掌摑,而讓他更驚嚇的是,一向驕傲的王爺,竟然紋絲不動,不怒反笑,嘴角挑起淡淡的喜悅,修長的手指碰觸著自己被打紅的臉頰,幽幽開口:“聽到響聲了吧,這不是夢!”

溫柔寵溺的聲音,讓韓佐頓時睜大眼睛,同樣張大的嘴半天也合不上。

“佐?你來做什麼?”

聽到王爺在喊自己,韓佐立馬站直,收起驚訝的神色道:“回王爺的話,屬下已派人盯著壽王,若他有舉動,立馬彙報。”

“做得好,你下去安排,將怡馨園給這位姑娘住。”

韓佐低頭答應,可在離開之際還是仔細看了那名躺在床上的‘小子’,沒想到他竟然是個女的,怪不得王爺會靠的這般近;隻是,王爺為何把最喜歡的怡馨園賞給這剛剛謀麵的小姑娘?那不是要留給將來王妃居住的別院嗎?雖然心生疑慮,但還是繃著頭皮照夏梓楚吩咐的去做。

我見那名手下退下,一把推開靠在身側的他;慌張的撩起錦被查探自己。

果然,衣衫盡換,連高梳的長發也被盡數放下,垂在胸前。

我看著眼前一臉笑意的男子,生氣道:“你是誰?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兒?我的衣服呢?”

夏梓楚拿起放在床畔的折扇,瀟灑的打開輕搖:“姑娘有這麼多問題,要本王先從哪個回答起?”

見到他一副壞笑的模樣,心裏頓生厭惡之色:“隨便,隻要你回答我的問話就好。”

見我十分不悅,他也訕訕的笑了下,慢慢收起折扇,認真的回答道:“你因路途顛簸,再加之情緒激動,導致氣血上湧昏了過去,本王也就是路見不平拉你一把,將你安置在這祿王府中,你的衣衫是丫鬟換的;姑娘,本王真的很佩服你,竟然敢惹我那不成器的三弟?好在你會些拳腳,若是他人,恐怕早就被當街暴屍了。”

聽到這人的話,我慢慢反應過來,警惕的看著他:“那人是你的三弟?看來你們是蛇鼠一窩、皆是雞鳴狗盜之輩;一直在我身畔的姐姐呢?你們將她怎麼樣了?”見沒有屈池姐姐的身影,我擔心的問道。

聽到我這樣說,他竟然不怒反笑:“姑娘,若本王是你口中之人,那你覺得現在還會活著嗎?我堂堂祿王爺會是那般不堪之人?至於你口中的那名小姐,我已安排她在隔壁房中休息,你不必擔心。”

“什麼?你是祿王爺?是皇子?”

我驚訝的打量著他,就見他眉頭一挑,溫和的笑意蕩在嘴角;俊朗非凡的麵容,渾然天成的貴氣,華美合體的錦服,金冠錦帶,仔細看來,他也是相貌堂堂,似不是那般邪惡奸詐之徒。

夏梓楚也激動地看著坐在眼前的女子,遮在衣襟下的大手早已攥的發青,極力的隱忍著要將她抱進懷中的衝動。

多少次夢夜徘徊,這張靈動精美的臉頰漸漸隱現,帶給自己無數的歡喜和快樂。

可現在,她就這樣真切的坐在前麵,他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她平緩的呼吸、輕輕地心跳,還有從那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馨香。

我看著神色時而激動時而安逸的他,不明白的將錦被朝身上裹了下,道:“看來,我打的那人和你一樣,也是個王爺?”

“對,他是壽王——夏梓爵;放心,你在我這裏他不敢造次。”

見他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不知怎麼,我就是不高興,馬上回嘴。

“就算是本姑娘出去,他也不敢對我做什麼。”

聽我這樣說,他似乎更是開心,就見他氣定神閑的走到桌邊,拿起斟好的茶水,輕抿一口道:“那你是在怪本王多管閑事了?”

我緊抓著胸口的錦被,瞥眼說:“這你說的,我可是隻字未提。”

見我這樣說,他放下茶杯,慢悠悠的晃到我麵前,唬住臉認真的說:“如果本王沒看錯的話,姑娘你似乎很討厭我?”

我苦笑了一下,盯著他那雙亮如寒星的雙眸道:“你長了一雙和我仇人一模一樣的眼睛;若不是看在你幫我的份上,早在我清醒之際,你的項上人頭就已不保。”

“那本王謝過姑娘的不殺之恩,隻是本王很奇怪,這尋仇之人哪有不記住仇人的樣子,隻記得眼睛的?這天下之人千千萬,容貌相似者都大有人在,更何況是眼睛相同的呢?”

聽到這話,我恍然如夢!

是啊,除了眼睛,我什麼都記不起來,更不想記起;他給我帶來的痛楚,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泄憤。

見我悲愴的表情,那人走到我身邊,慢慢的坐在床畔,道:“姑娘若是相信本王,但可放心的住在這王府中;至於你的仇人,本王會幫你找,畢竟在這京都裏,本王要比你熟悉的多。”

我驚訝的看著他一臉微笑,總是覺得心有不妥,但,現今不光是我一人,屈池姐姐在這一路上跟我吃了不少苦,她本就手無縛雞之力,這一路顛簸恐怕也體能耗盡了;是該找個地方歇歇腳,看他也是正人君子,我默默點頭。

“那我就打擾幾日,休息好了就會離開;至於我的仇人,不希望別人插手。”

見我這樣說,他竟然開心的跳起來,在我麵前來激動地來回踱步:“那姑娘可有其他要求?本王都會為你辦好。”

“不用為我破費,一切如常就好。”

笑話,我要是講究起來恐怕連你都受不了吧,當初在伊夢軒中,我吃的、用的哪個不是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