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還要再說一句:詩歌是一種精神,讓我們為精神而藝術吧!8,初涉小說、身手不凡—簡評解芳短篇小說《沃弗》《沃弗》(廣州文藝2003年1月〕,是解芳的小說處女作。解芳沒有像許多初寫小說的女作者那樣,用第一人稱寫。她選擇了第三人稱,在通篇小說裏看不到作者自己的影子。也就是說,解芳借用想象來陳述故事,但又讓讀者覺得是提煉了的現實生活。其文筆老練成熟,內容也頗具思想性。這對一個年輕的女大學生來說,非常難得。
《沃弗》在情節上並不太複雜,但小說敘事的框架比較獨特。她講的是一個有關逃避的故事。銀行職員沃弗在夢中去電腦房玩遊戲,路上遇到一條野狼一樣的狗,那狗綠色的光芒向他炯炯地射過來。這仿佛是某種暗示:我們人類誰沒有遇上過野狼一樣的眼睛?
琳達是沃弗的妻子。這個比沃弗大四歲的妻子,是5醫院心髒外科醫生。她的成長一帆風順。先是在名牌大學本碩連讀,接著是讀博,等到在5醫院實習即將步入工作正軌的時候,又被推薦去倫敦進修。然而一帆風順的她,隨著工作生活的漸漸平靜下來,心裏也有一種失落感。仿佛一切已沒有什麼再可以讓她攀登的,她形單影隻,內心空空蕩蕩。於是無聊、荒謬便是她作為典型的現代都市知識女性的生存相。
琳達與沃弗的結合,仿佛一個老姑娘到了該結婚的年齡就結婚了。這裏麵似乎沒有多少愛情,倒是有大女人對小男人的憐憫,或者說是一種天生的母性行為。琳達是沃弗的醫生。沃弗並非真正有心髒病。他隻不過是生性脆弱而已。因為他的父母早年移居海外,缺乏父母之愛的他的確非常渴望愛。但爺爺給他的愛,確切些說是給了他人生的安排。他不喜歡這種安排,但又覺得無可奈何。因為他別無選擇。這與早年劉索拉寫的《你別無選擇》,有著異曲同工的感覺。
應該說這對姐弟婚姻,在某種意義上是缺乏家庭的溫暖、和諧和快樂的。他們的愛情沒有根基。所以,當琳達的同事愛米出現在沃弗麵前時,沃弗的心便會評然而動。於是他們一起在咖啡館裏喝卡布奇諾,一起海闊天空。沃弗與愛米在一起覺得沒有壓力,而與琳達就無形中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我們知道沃弗最初在銀行裏謀得的辦公室職位,是靠爺爺的關係。接下來X總行有幾個部門的重要位置空缺,行長尹世政過去曾是爺爺的部下,他讓爺爺關照沃弗要把握機會,如果在同等的條件下他就占據優勢。然而沃弗麵對自己的挑戰,心裏感到壓力和恐懼。他並不是不想去爭取那幾個位置,而是覺得自己能力不夠。然而琳達不是這麼認為的,當沃弗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的時候,琳達與爺爺的觀點是一樣的。琳達是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也是一個什麼都想要的女人。於是他們繼而便產生了隔閡,進入了冷戰。最後當沃弗沒有爭取到那幾個重要位置中的一個時,不僅遭到了爺爺的譴責,也承受了琳達的逃避。琳達最終飛往洛杉磯去了,留給他的是夢中那條像野彡良一樣的狗。那狗發出的綠色的光,讓他的身.體每一寸肌膚都凝滯了。
解芳的小說語言富有樂感和色彩。語句清爽、凝練。處女作能寫得這樣地道,足夠可以見出她的藝術修養和文學功底了。
9,那一雙眼睛是美麗的喜歡用眼睛注視你,知道嗎?
我的眼睛,本是淚之泉為那一瞬流逝的光景我尋找你的影子是否還在蕩漾的綠波中這是我寫於20世紀80年代中期《我心深處》這一首詩中的某一節,也是我第一次用“眼睛”這個章象來寫的詩。它讓我當時切實而完整地體驗到從藝術所獲取的怡然自得。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睛確實在我們的人體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王珍是我多年的朋友,她那一雙大大的、長著長睫毛的眼睛,非常美麗。美麗的王珍在如今這個崇尚物質的時代,依然熱愛寫作。她說寫作對於我就是生命,能夠讓我的生命閃光。讓我感覺到快樂和幸福的不是因為職業、地位或者是金錢等,那些附屬於生命之外的東西都太脆弱,如過眼雲煙,隻有寫作是我生命中刻骨銘心的東西,她能讓我堅強,讓我美麗地活著。”王珍確實是很純潔地、美麗地活著的。她的第二部散文集《跳舞的眼睛》馬上就要出版了。她要我為其作序,這使我既驚喜又為難。多年來王珍已經發表很多散文,而我隻看過不足十分之一。作為朋友,我深感抱歉。但這次看了王珍從電郵上傳來的《跳舞的眼睛》這部散文集的目錄和其中的部分篇章,讓我發現王珍對自己生長的這座美麗的城市情有獨鍾。她所描寫的大多都是杭州的女人和男人,杭州的風土民俗和時尚休閑。
《跳舞的眼睛》共分五輯,每一輯的題目都很有意思。比如:非常觀點、非常吃喝、非常逛街、非常休閑、非常男女。那麼多的“非常”,在我看來一個個都是經王珍揉搓了的不尋常的故事。《紅磨坊一最美麗的晚餐》,是一篇描寫餐館的散文。在杭州林林總總的餐館很多,杭幫菜在全國各地都很有名氣。但王珍寫的不是這個。她寫的是演藝西餐廳裏的法國大餐,寫那位來自上海希爾頓大飯店的大廚如何做出地道的法國菜。王珍的用意很明顯地告訴我們,杭州是國際旅遊城市,杭州的老百姓並不排斥西餐。《與花作伴》是描寫廣個花吧的故事。在這之前,我知道杭州有酒吧、茶吧、女人吧,卻還不知道有花吧的。王珍筆下的花吧是一個絢麗的世界。“花一樣的心境,花一樣靈巧的手”,便是這個花吧的支撐。《誰為世界男女》是一篇寫男人和女人的散文。在這個世界做男人和女人都不容易。王珍似乎深知其中之昧。她寫男人的眼淚隻能往肚裏流,寫女人處處受到性別歧視。王珍不是女權主義者,卻也會呼籲女性的權利與尊嚴,呼籲女性自強不息的精神。
應該說,王珍在《跳舞的眼睛》這一個散文集子裏的散文,折射了城市之光。它的一個個小故事,貫穿著杭州的情和愛,反映書彩了杭州這座比較女性化城市的特點。所以隻要你打開這本書,天堂之氣就會撲鼻而來。你會在書中感受到很多美好的東西,而美好的東西是值得回憶的。一個人活在世上,經曆著、回憶著,有朋友和親人的關愛和支撐,那麼這樣的人生便不是失敗慘淡的人生。我深信隻要你願意,《跳舞的眼睛》裏的篇章,會告訴你一種方法。
10,我的母校浙江大學浙江大學西溪校區的前身,是杭州大學。我從小與杭大有緣。上幼兒園時,我的小舅在杭大英語係讀書,有時他會帶我去校園玩。因此杭大校園裏的一草一木、一屋一瓦,都是我童年留下的深刻印象。1980年我參加高考,成績上線很多分卻毫不猶豫地在第一誌願上填了杭州大學。去杭大讀書,是我夢寐以求的願望。因為小聞說,杭大中文係在全國都是有名的。
在杭大讀書,是我人生旅途中最重要一站。我大量閱讀古今中外名著和寫作,是在杭大校園裏開始的。如果沒有杭大的寒窗生涯,就沒有我今天對社會、對事業的認識,以及我對寫作的執著、認真與堅韌。真是往事曆曆在目。我不能忘記大一時的那個中秋節,我們全班新生去三潭印月賞月。那夜月光如水,我們劃著船,船」[搖晃著青春和熱情。上岸後我們找一個角落,大家依背而坐,吟詩唱歌,玩得詩意而純潔。當然我們也不能忘記,當年我們八個學生一個寢室的擁擠與無奈。以及熄燈後,躲在被窩裏看書的情景。
來玩的時間全部用來讀書了。久而久之,我在同學們中間落落寡歡,沉默無語,十分不合群,但卻學會了用圖書館。我的大部分課餘時間,都是在圖書館度過的。以之於班裏喜歡我的男生,也常到圖書館來。膽大的,會悄悄地在我的書中塞一張紙條,弄得我滿臉羞紅。那時候我們真是純潔啊!大學畢業後,我先是做老師,後又到工藝美術研究所工作。
1996年我又去了美國伯克萊加州大學做訪問學者。然而自畢業到出國,我沒有回過一次母校,心裏感覺著一份深深的歉意。那些教過我的老師,常常讓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他們。他們在我腦海裏,依然是從前課堂裏的音容笑貌。
1998年11月初我從美國回來,我的老師吳秀明教授邀我回母校講課。這是我畢業十多年後第一次回母校,也是杭州大學剛剛因教育部批準,四校(杭州大學、浙江大學、浙江醫科大學、浙江農業大學〉合並成為了浙江大學。我站在校門口,望著赫然入目的“浙江大學”四個字,內心一陣感動。校園還是從前的校園,校園裏的那些拔地而起的建築,如鳥一樣載著學生們的靈魂,高高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