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吟低眉順目,不防身旁略過一人,挨著她過去,差點踩上她的裙,幸好她躲得快。
梁含芸偏頭,看向陸婉吟的眸中滿是譏誚。
陸婉吟抿唇,忽而笑道:“理該縣主先行。”
梁含芸氣得瞪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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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是這樣的,男女各為一隊,朝溪水中的壺內投擲箭矢,若能投中,便可繼續投,若投不中便換人。”有大丫鬟立在中間宣布規則。
“若輸了可有什麼懲罰?”梁含芸是個活潑性子,高聲問對岸的男郎們,說話間頭上金葉顫動,好不活潑俏皮。
梁定安回應道:“輸了?咱們男郎輸了就頭戴花。若是你們女郎輸了嘛……就各自吃一杯酒吧。”
“這個好,這個好!”男郎們齊齊起哄,紛紛朝梁定安道:“還是小侯爺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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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開始,男郎一隊,女郎一隊,分別立於小溪兩側。
男郎們擠眉弄眼,盯著女郎們的位置跟著側換位置。
女郎們含羞帶怯,推推搡搡的故意擠著排好隊伍,一雙眼兒盡是全落在正一臉施施然立在男郎之中的扶蘇身上。
雖說男郎眾多,但扶蘇這張臉,這份身型在其中卻是拔尖的,也怪不得這些女郎們都數著數兒的想與扶蘇對上。
陸婉吟自然也有這份心思,她掐著算了算,她與扶蘇隻差兩位,若是前頭有女郎能中,她是有機會與扶蘇對上的。
“哎,我與你換一下。”
梁含芸突然擠過來。
陸婉吟笑著往前去。
梁含芸是個霸道的,擠了陸婉吟不算,還在繼續擠。
前頭與後頭又被梁含芸攪弄了個遍,無人膽敢反抗,等反應過來,陸婉吟竟已站在第一位。
她麵上不顯,心中卻悶。
這第一本不可能是她,隻是女郎們都盼著與扶蘇對上,而扶蘇卻在中間,這樣一來,誰還願意站第一?
第一輪上,她與扶蘇是沒機會了。
如此一想,陸婉吟哪裏還記得去看站在第一的男郎,隻隨意一擲,便見那箭矢落了溪水。
男郎們那邊見陸婉吟投了,趕緊紛紛催促第一位男郎。
站在第一位的男郎穿了件朱紅色的衫子,腰間佩金玉珠墜,身姿容貌亦是風流挺拔的,隻是那雙眼卻生得並不十分板正。大而無神,虛而不凝,往對麵女郎們身上胸前瞅,十分無禮。
陸婉吟下意識蹙眉,聽到身後有某位女郎說了一句,“這就是那首輔之子?”
當今朝廷,內閣首輔黎庸衛作為新臣深得隆恩,權勢滔天,也怪不得這首輔之子黎宇嘉在一眾身份高貴的男郎之中大剌剌站在了第一,而並非像陸婉吟這般是被硬推擠上來的。
其實關於站位也並沒有這般講究,隻若是沒有些權勢,卻也是斷不敢如此囂張的。
黎宇嘉的視線毫不遮掩的在一眾女郎身上滑過,放肆且無禮,惹得女郎們紛紛蹙眉側身,他卻隻覺女郎們是羞了,更加起勁。
“黎公子,快扔啊!”
黎宇嘉是個草包,雖喜歡玩,但不會玩,在催促聲中,他使勁一擲,本想表現一番,卻自然也是沒中。
身後男郎們發出唏噓聲,黎宇嘉有些惱怒,“催催催,要不是你們催,本公子會不中嗎?”他將氣撒到身後的男人堆裏,梁定安嗤笑一聲,“黎兄,技不如人怎麼還生氣了?”
黎宇嘉聽到此話,就要發怒,不想一偏頭發現竟是梁定安說的,立刻又憋了回去。
雖說黎家如今勢大,但這定遠侯府也不容小覷。最關鍵的是,這定遠侯府的小侯爺揍起人來著實不會輕點。
黎宇嘉捂著上次被揍得青紫的麵頰,悶不吭聲的讓位,一邊走,一邊扭頭。
隔著潺潺溪流,他盯著陸婉吟的腰臀,戀戀不舍。
在一眾女郎中,陸婉吟生得最為出挑,不僅是容貌,就連身段都是那麼勾人。
黎庸衛見過很多美人,或妖豔,或清純。可從未見過一位美人能將這兩份氣質融合在一處。
你說她生得豔,可她明明又純色的緊。那張臉隻看一眼,任憑那紅綾小嘴說出什麼天馬行空的話來,你都會信,甚至恨不能酥軟了身子化入那灘溫柔鄉裏。
他聽說她是那破落戶興寧伯爵府的庶女?黎宇嘉舔唇一笑,眼神肆意。
對岸,陸婉吟一對蛾眉蹙得死緊。
她哪裏看不懂這首輔之子的眼神?首輔之子下流之名果然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