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3)

陸婉吟麵無表情地聽完一席話,然後臉上掛起笑,抬手撥開麵前紗帳,入水榭亭內。

她身上隻著一件簡單的素白春衫,沒有任何繡紋,看起來是那麼的寡淡而低調,可當眾人的視線往下轉時,便看到了女人藏在裙上的心機。

裙是素的,可裙裾處卻揮毫潑墨的灑上了數點墨汁,像落在雪地裏的紅梅,嵌在黑夜中的明星,雅素而別具風情,令人驚歎心思之巧妙。

陸婉吟垂著眉眼,一副溫順之態,朝眾人行萬福禮。

女郎們起身回禮,其中有一穿赤色貢緞春衫,上繡華麗牡丹繡紋,頭戴金葉冠的俏麗女子如眾星捧月般端坐正中,問,“不知是哪位娘子,從前沒見過。”

陸婉吟喉間梗塞,覺得這女子裝扮有些眼熟,還沒開口,扶蓮華已經過來。

“呀,陸小姐來了。”扶蓮華打了簾子進來,白軟麵頰之上是被日光曬出的汗漬,白瑩瑩的,順著香腮往下落,被她單手拂去,麵頰鼓起,暈出奶味。

眾女郎麵色微變。

她們本是聽說此次牡丹雅集,扶蓮華請了一位興寧伯爵府的庶女來,興致所起討論了一下,沒曾想剛說完,人就站在了麵前。

扶蓮華朝眾人道:“這是興寧伯爵府的五小姐。”

陸婉吟站在扶蓮華身邊,臉上保持著得體的笑。

眾女郎各自看一眼,那正中間頭戴金葉冠的女子突然上前挽住扶蓮華的胳膊,徑直忽略陸婉吟道:“蓮兒,咱們人到齊了嗎?”

扶蓮華心思單純,立即問身後隨著的大丫鬟,“人齊了嗎?”

大丫鬟道:“齊了。”

“那準備開宴吧。”戴著金葉冠的女子越俎代庖,宣布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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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已開,因著是雅宴,所以並沒有太多規矩。

庭院內擺置著案幾,上置花卉水果,丫鬟們穿梭忙碌,其中稀稀朗朗坐著數位男郎正在說話。

女郎們則坐在水榭內避熱,搖著團扇嬉嬉笑笑,那笑聲嬌脆,惹得水榭外頭的男郎們忍不住探頭張望。

皆是年輕男女,互相吸引,互相愛慕實乃常事。

“大家怎麼如此拘謹?今日雖是蓮妹妹做東,但我托個大,邀了你們一道玩投壺如何?”說話的依舊是那位頭戴金葉冠的赤衣女郎,她年歲不大,估計也才是個及笄年歲,立在女郎們中間,語氣嬌揚,很是活絡氣氛,“你們若同意,我就尋我哥哥去,咱們與男郎們來比個賽。”

這種時候自然是沒陸婉吟說話的餘地,她見這些女郎們雖麵有嬌羞,但落落大方應了,然後盼著一雙美眸,直盯著這赤衣女郎出了水榭去尋外頭的某位男郎。

那男郎容貌清俊,意態風流,與這女郎生得有七分像。

陸婉吟不認得這女郎,卻認得那男郎。

定遠侯府的小侯爺,扶蘇公子的好兄弟,當今皇後的親外甥。

那方才說話的女子就是真陽縣主了?

猛然反應過來的陸婉吟直覺心髒狂跳,根本管理不住表情。一方麵,她覺得這位真陽縣主似乎與想象中不同,另外一方麵又莫名覺得慶幸。

慶幸什麼呢?起碼她的容貌勝她。

陸婉吟視線再一轉,看到了立在一旁的吳楠山。

吳楠山早看到了她,正伸著脖子望過來,先是注視著真陽縣主,然後又看向她。

陸婉吟偏頭,不與他對視,仿若不識,隻胸腔內那口氣怎麼都咽不下去。

誠然,真陽縣主沒有她生得好看,可人家金枝玉貴,哪裏是她這樣的破落戶能比的?

小侯爺梁定安聽到妹妹梁含芸,也就是真陽縣主的話,雙眉一挑,“這尋常投壺有什麼好玩的,咱們要玩就玩些不一樣的。”

梁含芸問,“怎麼個不一樣法?”

梁含芸也才剛剛及笄,小女孩心性極了。

“將這壺用線拴著,放在那溪流上。”梁定安指向那貫穿庭院的溪流水。

梁含芸跺腳,“溪流水急,這細頸大肚的壺兒不得左搖右擺個不停?”

“若是不擺,那有什麼滋味?”梁定安反問。

梁含芸回去將此事與水榭內的女郎們說了,有女郎道:“慣常聽說你哥哥是個會玩的,果然是別出心裁的好玩法子。”

女郎們同意了,齊齊起身出了水榭。

一眾嬌花軟玉,鶯鶯燕燕,比之庭院內盛開的春日有過之而無不及,直教一眾男郎們看癡了眼。

其中尤以陸婉吟一襲彈墨裙出眾不已,格外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