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在梨樹下的路兩旁,遍布橫七豎八的屍體,其死狀慘不忍睹。斷肢,頭顱,和著鮮血冰冷的散落一地,數不清的屍體,居然沒有一具是完整的。暗紅色的液體,緩緩的彙成一條蜿蜒的小河,朵朵破碎的梨花隨風而落,靜靜的躺在那猩紅的液體上,白紅相交,說不的美麗,說不的詭異。死亡的氣息油然而生,彌散在風中好似一雙無形的手,輕輕的撫上頸項。讓人不寒而栗,看著這一幕饒是殺人無數的木瑾,也忍不住惡寒。
究竟是誰呢?居然對梨族下這樣的殺手。眉頭皺的如溝壑一般,一股銳利的殺氣從木瑾眼中流轉而出。他雖然不是梨族人,但也決不允許有人這樣踐踏屬於姐姐的東西。
“姐姐,若是你看見這一幕也會難過的吧!你放心我會替你守護好的,相信我。”癡癡的看著還在昏睡的木心,木瑾無聲的說道,交代好手下一定要保護好木心後,一躍而起,如一陣風似地,急速朝梨族掠去。
“風,花,雪……你們怎麼樣?”率先趕來的月蒙,看著被高高懸掛在梨族入口的那三個人,驚恐的大聲喊道,以往總是笑盈盈的眼中,布滿如烏雲那般厚重的殺氣。不管是誰敢這樣踐踏梨族都該死。
“月……不要管我們……快走……”聽著月蒙的聲音,渾渾噩噩間那三個人猛的睜開眼,不約而同的朝月蒙吼道。那個人這麼做,無非是要她們當做誘餌,將她們引來一網打盡。她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隻有還有一個人在梨族就不會覆滅。
“等我,我這就來救你們。”全然無視她們的話,月蒙陰沉沉的說,周身遍布殺氣的一躍淩空而起。若是她們都不在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不,不要,月,快走,快走啊!”看著朝她們飛了的月蒙,四大長老為首的風雅竭盡全力的喊道,然她的話音還沒有落,一抹黑從天而降,勾著陰沉的笑,猖狂的大喊出聲。
“哈哈哈……她走不了啦,如今四大長老總算聚齊了。”
“不,不要,月……”錯愕的看著那個黑衣人,三道絕望的聲音,齊齊的響徹天空。
“噗……”黑衣人雲淡風輕的一揮手,月蒙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血不斷從她口中溢出。
“你……你是誰?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緊捂著胸口,月蒙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無所畏懼的看著那個黑衣人,凝結著恨的眸光好似一把銳利的寒劍,扯開嗓子大聲喊道。
梨族從不曾與人結怨,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向梨族下這樣的殺手?
“哈哈哈……”聽著月蒙的話,滿目嘲諷的黑衣人仰天大笑,聲音止不住悲涼,滿載著經年累積的怨恨,長劍一揮,那麼淡,卻又那麼恨的說道,“風,花,雪,月,你們忘得了我,我可是到死也忘不了你們。”
夾雜著梨花香,彌散著血腥味的風,乍起,衣央飄飄,長發淩亂的黑衣人,說到這些的時候,目光那樣的悲涼,落寞,和無助,就好像是一個溺水的將死之人,入骨的絕望肆意的叫囂著。沉澱後,全數化作痛徹心扉的恨。看著這樣的黑衣人,風,花,雪,月,全部皺起眉頭,眸光一片迷離的色彩。聽他這麼說,好似跟她們有什麼淵源,可是她們根本不記得見過這樣一個人。
“你究竟是誰?”看著朝她而來的黑衣人,月蒙一步一步朝後退去,腥紅的眼中浮著濃密的驚恐。她思了又想,也不記得記憶中有過這樣的人。
“商君,不記得了嗎?不記得這個名字了嗎?”勾著戾氣橫生的笑,黑衣人一字一句的說道,黑白相交的眼底,風起雲湧,一股足以湮滅一切的恨流轉而出。
“商君。”暗琢這兩個字,風,花,雪,月,均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黑衣人。她們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殺人魔頭,會是當年那個一臉純真,溫潤儒雅的少年。
“記起來了嗎?”手輕輕的撫上月蒙的脖子,一點點收緊,商君笑的玩味,笑的嘲諷,笑的殘忍,卻有徹骨的悲涼。
十七年前,剛踏上這片大陸時,他隻是個不知世事,天真善良,帶著父皇的期許,前來遊曆的少年。隻因驚鴻一瞥,愛上一個人後,他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玥落,玥落,那是他傾盡生命愛著的女子啊!為了她,他放棄了親情,友情,甚至那高高在上的皇權。然當他滿懷希望來提親時,得到的是什麼?得到的是梨族四大長老的拒絕,和玥落的背叛。
為了保證梨族曆代聖女血統的純正,梨族嚴禁和外族通婚,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啊!現在想想他都覺得可笑。他是外族人,難道跟玥落珠胎暗結的那個人就不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