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歌
“如歌,夜如歌……”嘶啞中帶著絕望的聲音,久久的回蕩在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崖頂。沒有思考,沒有猶豫,夜如歌就那麼像風一樣,撲向木心,想要抓住她。深不見底的懸崖如野獸一般瞬間將他們吞沒。
“夜如歌”聽著那響徹天際的聲音,左離側目望向身後,隻來得及捕捉道一晃而過的白點。木心,夜如歌,他們……他們……眸光一沉,左離的眼中掠過一絲黯然,忽的不知怎麼他的心竟有些微微疼。
“夜,這是你安排的嗎?”話到唇邊,左離並沒有問出口,隻是看著鳳千夜的眼中,多了些許冰冷。夜如歌雖是夜瀾國的太子,可從小就在鳳羽國長大,與他們之間的情誼,不會比兄弟差多少!夜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越發凜冽的舞動著手裏的劍,左離降至冰冷的眸子,像被鮮血染紅了般,散發著妖嬈噬魂的光芒。墨發飛揚,青衣飄舞,刀光劍影間,他的身影如流水般,閑散,恣意。每一次,劍起,劍落,必有血花相伴。
微微垂下眼瞼,鳳千夜緊緊眯起狹長的眸子,嘴角一勾,刻畫出一抹驚心動魄的笑。那笑猶豫臘九寒天的風,冷的刺骨。嗜血的妖紅,宛若泣血的牡丹一樣在他眼中綻放。
這一刻,他忘記了隱忍,忘記了韜光養晦,少年帝王,伸手一握拔起地上的劍,像一陣狂風掃過似地,朝那些黑衣人席卷而去。
濃濃的血腥味,像生了根似地留駐在這裏,經年不散,多少年後,這裏還殘留著這場廝殺所留下的白骨,從此,斷魂崖之名不脛而走……
肩頭傳來火辣辣的痛,一時間,遊走在迷離狀態的木心,感覺自己好像飛了起來,風嗖嗖的從耳邊吹過,震耳欲聾,薄薄的霧氣打在臉上,濕濕的,涼涼的,很舒服。此刻她的身體就想一根鵝毛一樣,輕飄飄的,忽的,不知是誰將她輕輕的擁入懷中。
“閻。”或許人在脆弱時,總會想起埋在心裏最深,最柔軟的東西,不經意的呢喃,喊出的卻是費盡心思想要遺忘的人。每每午夜夢回,淚沾衣襟,她總是自我嘲諷,怎麼她這個殺手就不夠冷呢?可悲是她從來沒有後悔過,緊緊的將頭埋進那個懷抱,木心眼角布滿淺淺的,帶著幸福的笑。
她會說話?震驚的望著木心,夜如歌依舊洋溢著雲淡風輕的笑,宛若暖玉一般的眸子中,閃過點點不知名的驚喜,絲毫沒有麵臨死亡的恐懼。
“哧……哧……”揮手打出一道掌風,夜如歌幾欲將劍沒入懸崖的峭壁,隻是那寒光閃爍,融合內力的劍,劃過峭壁隻帶出一道淺淺的劃痕,根本入不了那青苔叢生,堅硬無比的峭壁。
絲絲薄汗從夜如歌臉上滲出,抬眸望了一眼那深不見底的下麵,他的眉頭皺的如溝壑一般,看向木心的眼中布滿擔憂。
血順著木心的傷口,滴落在他潔白如雪的衣衫上,妖冶,刺目驚心。
一手緊緊的抱著木心,夜如歌不停的朝下用內力打出掌風,想以此增加空氣的阻力,減緩他們降落的速度。
“噗”就在已經可以看見崖底時,一口鮮血從夜如歌口中飛濺而出,風中他的臉蒼白的近乎透明,一種濃濃的無力遍布他全身。
跳下來,沒有為什麼,想便做了,他做事從來不需要原因,想就做著便是他夜如歌。
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夜如歌揮出去的掌風越來越弱,黑暗漸漸的朝他襲去。
頭一歪,夜如歌也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失去意識前,他唯一做的將是將木心放置在他身體上,緊緊的抱著。
“嘭”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驚得盤旋在崖底的鳥兒,四竄的飛起。
時間仿若永遠停滯在這刻,一抹嬌小的淺綠,穩穩的倚在少年的懷中。散亂的發,淩亂的衣,在少年身下的是如厲刀一般凸起的石頭,數不清的石頭,血如天空的殘陽一般從少年身下緩緩流出。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風乍起,四溢的將那些腥甜的味道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