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冷君柔深陷回憶之際,外麵忽然傳來更鼓聲,她從中驚醒,腦海靈光乍現,趕忙打開包袱,從中取出一個盒子,拿起一把藥粉。
這些藥粉,是一種帶有迷幻性質的媚藥,本是準備來緊要關頭對付古揚,好讓自己脫身,盡量保住清白,料不到,如今會另外派上用場。
是的,這個可惡的混蛋,三番五次對自己下媚藥,讓自己傷心,所以,今晚自己要以牙還牙!
想罷,她把那小包藥粉藏在懷中,收起包袱放好,然後步出房門,直接來到客棧櫃台,跟掌櫃要了三瓶烈酒,而後,直接進入古煊的寢室。
她先是把其中兩瓶酒倒掉,空瓶隨意扔在桌上,接著打開第三瓶,倒了一杯酒,遲疑地喝了一口,立即被那濃烈辛辣的味道嗆得直打咳,許久平複下來後,她繼續喝,一共喝了兩杯。
剛好這時,房門緩緩推開,那股熟悉的感覺讓她被酒精弄得有點混沌的腦子隨之清醒,回頭後,如期見到他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
不錯,來人正是古煊,剛才與鎮國大將軍郭政榮談不妥,他便與李浩先回客棧,驚見她在自己房中。
敏銳的鷹眸自她身上移開後,直接看向桌麵的兩隻空酒瓶,還有空氣中濃濃的酒氣,更是令他眉頭蹙起。
“這麼晚,你到哪去了?莫非是色心忽起,去找花姑娘?”冷君柔一副喝醉了的樣子,美目中的散渙迷離也是她刻意裝出來的,為了逼真,她還故意打了一個酒嗝。
古煊劍眉皺得更緊,開始邁步,朝她走近。
冷君柔快速拿起另一隻事先放了媚藥的空杯,往裏麵倒滿酒,看著藥粉急速融化,她站起身,遞給剛好來到跟前的古煊,盡量裝成酒言酒語,“你們男人不都喜歡喝酒嗎,來,陪我喝一杯,一定要喝,不然就是不給我麵子。”
不給她麵子?瞧著她那傻傻的模樣,古煊內心既感到好氣又覺好笑,結果,還是接了過來,毫不猜疑,仰頭一口喝盡。
冷君柔見狀,一抹欣喜在眼中稍縱即逝,又為他倒了一杯,接著又一杯,直至酒瓶隻剩半瓶酒,她才重新坐下,端起自己的杯子。
不過,及時被古煊截止,他從她手中奪走杯子,仰頭灌進自己的口中,連同那半瓶酒,也一並喝掉,開聲輕斥,“為什麼要喝酒?還喝這麼多!”
要是以往,冷君柔定會用莫名其妙來暗罵他,可現在,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後,她隻是靜靜注視著他,看著他那深邃的黑眸,看著他高大偉岸的身軀,看著他的全身,隻除了,被麵具和假臉皮隱藏住的臉龐。
驀地,她拉他一把,待他一坐下,主動跨到他的身上,嗲聲道,“聽說男人酒後會情欲大增,你呢?如今是否也感覺渾身發燙,欲火焚身?”
古煊身體倏然一僵,她說的不錯,自己此刻確實宛如被火焚燒,灼痛無比,特別是某個地方……
不過,他並沒多想,隻當是正常的生理反應,畢竟,胸前這個小尤物,每次靠近自己,自己就會不受自控地起反應。
冷君柔兩手攀在他的肩上,邊扭動著身子摩擦,邊繼續擺出妖媚的表情,“你說愛我是真的嗎?但你要是知道我已跟很多男人歡愛過,你還會這麼愛我嗎?”
如她所料,眼前的男人即時被打擊到,那雙向來都一派淡定高深,深得令人捉摸不透的眸瞳,頃刻間宛如油田爆炸,赤紅如火,他緊咬著嘴唇,粗重喘著氣。
“不過呢,這麼多男人當中,你的技巧算是非常不錯,呃,我想想哦,對了,有一個男人可以跟你媲美,可惜他不如你關心和愛護我,他隻貪戀我的身子,每次都很粗暴,隻把我當成他的泄欲工具。”冷君柔說著,刻意呈現一副悲涼狀。
古煊卻聽得愈發氣急敗壞,他雖然早已做好自己不再是她的唯一的準備,可心裏依然抱著一絲僥幸,而此刻,心底那份希冀徹底被毀滅,被擊碎。他腦海中,立即閃現出她被其他男人壓在身下,她的美好被其他男人品嚐,於是心膽俱裂,整個人幾乎窒息和崩潰。
“過兩天我就要進宮了,到時候,生命裏會多一個男人,聽說東嶽國的皇帝外表俊朗,斯文儒雅,不知道在床上會不會也這麼溫柔,又或者,像其他男人一樣,儼如餓狼猛虎,絲毫不憐香惜玉……”
這次,冷君柔來不及說完,一張一合的小嘴,猛地被堵住,頻臨發瘋的古煊再也聽不下去,用吻堵住她接下來那些會繼續使得自己五髒俱碎的話。
冷君柔嬌軀微微一僵,並不抗拒,反而主動吻他,用她在二十一世紀從電視裏學到的接吻技巧,挑逗他,引誘他。
藥性起效了!他全身細胞都在叫囂,迫不及待地等待釋放。
冷君柔本來是有計劃的,奈何過程當中還是禁不止地起反應,得知他是古煊,那個給她永世難忘的傷害的冷酷男人,卻也是她曾經愛入骨髓的男人,她的身體,自然而然地為他綻放。
盡管如此,她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報複計劃,她依然記得自己今晚是要懲罰他的,所以,她極力忍住心中的悸動和欲望,開始出聲誘導他,“這裏地方太小,我們到床上去。”
古煊已被藥物折磨得欲火焚身,神智漸漸混亂起來,便也顧不得她此刻這般妖媚的對象是“另一個男人”,是“鷹”,連忙橫抱起她,疾步衝到床上,矯健的身體,朝她美麗的嬌軀趨壓過去。
奈何,他剛觸碰到她,猛覺自己渾身動彈不得,隻除了,那熊熊欲火仍在燃燒和發作。
該死的丫頭,竟然點了他的穴道!這樣的時刻,她竟然把他整得無法動彈!
冷君柔芊芊玉手一抬,把他推到一邊,自己則起身,站立床前,意味深長地斜視著他。
古煊邊困惑,邊暗自掙紮,對她發出一個不解的瞪視。
冷君柔回他的,則是一個活該的表情,豔紅的小嘴緩緩睜開,冷笑道,“知道我剛才遞給你的那杯酒,加了什麼藥嗎?”
古煊雙眼一瞠,藥?她竟然在酒中加了藥?還有,她剛才不是醉了嗎?為何整個人這麼快就恢複了正常?那對美麗的眸子,再也不見散渙和迷離神色,此刻清澈如水。
“當初,你卑鄙無恥,給我服用媚藥,如今,我不過是仿效,以牙還牙。不過呢,你今晚休想得到釋放!”冷君柔忽然趨下身子,逐字逐字地,“我要你,欲火焚身而亡!這是你,罪有應得!”
聽到此,古煊終恍然大悟,這傻妞,竟然變得這麼壞,以牙還牙!用這樣的辦法以牙還牙!自己到底應該高興呢?還是應該抓狂?
體內的欲火在持續地膨脹,且速度越來越快,她說的不錯,自己要是再不釋放,必定痛苦身亡。赤紅的鷹眸,氣惱地瞪著她那洋洋得意樣,古煊繼續暗暗發功,最後,總算不負苦心,終於衝破被控製住的穴道。
他刻不容緩,快速翻起身,長臂一揮,把她拉扯到床上,身體緊跟著壓過去。
閃電般的速度,毫不預警,冷君柔猝不及防,就那樣反被他襲擊,她美目瞠大,難以置信他竟能夠解開自己的點穴。
但是,她沒有時間多想,讓她驚覺,他已經……
“放開我,不準你動我。”她回神,開始掙紮。
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此刻他中了媚藥,理智全無。
“好痛,你走開,快停下!”冷君柔已經熱淚盈眶,更加奮力抵抗。
看著她淚流滿麵的痛苦模樣,古煊心疼不已。
他不停吻著她的臉,吻掉她的眼淚,盡乎沙啞的嗓音在安撫著她,“乖,別哭,忍一下就好,我會很溫柔的。”
溫柔?他這哪是溫柔,他根本就是獸性不改,跟發情的野獸毫無區別!
冷君柔繼續流淚不止,不僅因為他帶來的痛,還有心靈的痛,本來,自己是想報複的,誰知結果反被占了便宜,即便他是古煊,自己曾經心愛的男人,可她還是感到很悲憤,很不甘。
她繼續反抗,還開始痛罵出聲,“禽獸,色狼,誰要你溫柔了,放開我,放過我。”
她越是掙紮,他卻越是興奮。
古煊眉頭深鎖,快要皺成了一個川字,伴隨著汗如泉湧,於是對她教訓出來,“你還敢罵人!這可是你的傑作呢,誰讓你給我下藥,我非但不會放過你,還要好好懲罰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麼淘氣。”
懲罰?哼,隻準周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嗎,他當初那麼卑鄙對自己,自己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想罷,冷君柔滿腔怒火,但也深知此刻不宜反抗,便硬是好聲好氣地哀求和勸解,“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快放過我,我去給你找花姑娘,一個不夠,找兩個,兩個不夠,找三個,你要多少就多少,她們定會任你盡情發泄,直至你體內的藥解掉,直至你……精盡人亡。”
她還是忍不住,加了最後這句。
該死!可惡!
古煊又是一聲低咒,沒意識到自己此刻還沒坦白真實身份,冷哼道,“是嗎,真的準我去寵幸別的女人,我要是真的那樣,你敢保證不難過,我看你會欲哭無淚,會痛不欲生,後悔莫極吧。”
他真想,自己能狠下心,去找其他女人,但他終究做不到。
冷君柔見狀,便停止哀求,停止掙紮。
時間在一點點地流逝,天空破曉了,他終停下,一副饜足狀,性感的薄唇掛著寵溺的笑,無意識地呢喃,“柔兒,你這折磨人的小妖精,你再一次把朕榨幹榨盡了,希望朕明天還能醒來。”
布滿濃濃愛意的黑眸,緩緩闔上,他健碩的身軀沉沉地趴在她嬌弱的身子上,睡過去了。
冷君柔吐氣如蘭,他說他要精盡人亡,自己何嚐不是被他弄得渾身無力,骨架仿佛散了似的。她這才發覺,自己用這種以牙還牙的辦法,是多麼的愚蠢!在這方麵,自己又如何能鬥得過他!
懷著百味陳雜的心情,她先是靜靜躺著,一會,點住他的昏穴,然後推開他沉重的身體,自己得以坐起身,伸手,解開他的麵具,對著那張依然毫無血色的假臉皮凝思片刻,手指來到他的耳邊,尋到接口,小心翼翼地將假皮撕下。
映入她眼簾的,正是那張俊美絕倫的麵容,那張已經深深印刻在腦海,甚至刻入靈魂的麵容!
於是,淚水撲簌而落,滑過她蒼白的臉龐。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他應該已從蠱惑催眠術中清醒了吧,對自己那麼好,關懷備至,忍聲吞氣,是在對曾經的傷害贖罪的吧,還有,他今晚拒絕了郭將軍的請求,也因覺得虧欠自己而做出的補償吧。
然而,就算他表現得再深情、再專一又有何用,能抹掉他曾經對自己的傷害嗎?能讓紫晴、冉妃、容太妃等人死而複生嗎?能讓下落不明的堯兒回到自己的身邊嗎?還有娘親,如今連骨灰都沒有了!
所以,自己不想原諒他,不會原諒他,不能原諒,根本無法原諒他!
悲傷的淚,繼續嘩嘩直流,冷君柔把假臉皮黏回他的臉上,且為他戴上麵具,點開他的昏穴,而後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不再看他,一眼都不看,拖著疲憊而沉重的腳步,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