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念的是什麼呀,啟姐?你能不能念一遍讓我們聽聽?”
“是啊,啟姐,我們就是憑著那句符才蘇醒過來的,你總不能讓我們一直這麼糊裏糊塗下去啊。”
“那句符一定十分了不起。”
“能告訴我們嗎,啟姐?”
“完全可以的,隻是我覺得你們沒有知道的必要,因為至今我也不知道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會吧,哪有那麼神秘。”
“說不定我們以後有用得著的時候哪。等我們一但遇到難處的時候,我們不妨也念上一句試試,說不定會起作用的。”
“就是的。”
“是不是有什麼難處,啟姐,要不就算了,我們不勉強你。”
“不,沒有什麼勉強的。真的是沒什麼意思,隻是一串非常非常枯燥無味的音節。你們要是真想知道,那麼我就念給你們聽聽吧。他是這樣念的。曰地麻——,有的時候是五個音節,有的時候是七個音節,反正都是這麼三個字。”
“五個、七個時怎麼念?”
“是這樣的:
曰地曰地麻。
曰地曰地曰地麻。
或者是:
曰地曰地麻麻麻。
有時他念順了,就這樣念:
曰地麻,曰地麻,
曰地曰地曰地麻,
曰地曰地麻麻麻,
麻——麻——麻——
極富節奏感和感染力。”
“你就是念著這把我們催醒的,啟姐?”
“是的。”
“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難道這三個字就這麼厲害,能把我們從死人一樣催醒過來?這太不可思議了。”
“要是陳教授不死,我們或許還有機會去問問他,如今隨著他的死去,這句符咒恐怕要成為千古之謎了。”
“是的,是這樣的。不過我希望你們還是要記住他,記住他的堅忍和執著,記住他那寬廣博大的胸懷,記住他那為了人類而犧牲的崇高精神。你們真正的恩人應該是他,是那位叫做陳相因的老先生。”
曰地麻,
曰地曰地麻,
曰地曰地麻麻麻
“怎麼聽起來這麼不是滋味。”一枚硬幣學念著說。
曰地麻,曰地麻,
曰地曰地曰地麻,
曰地曰地麻麻麻,
麻——麻——麻——
“順啊,怎麼不順,還能順成啥樣,隻能這麼順了。要是譜個曲,唱出來,那才帶勁哩。”
於是,大家都跟著那枚硬幣,踏著節奏,齊聲念起來。
儲錢罐響起一片學念符咒的聲音。
“我們還是聽啟姐繼續講吧。”
“啟姐,你和老教授的感情究竟是怎樣建立起來的呢?”
“我知道你們心中一定在嘀咕這個事,老教授究竟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看起來複雜,其實也簡單。我們的深厚感情是在一次救人事件中結下的。那件事發生在幾十年前。那是個初秋的星期天,陳教授和他的老伴一塊到商場去買東西。那時,我就在他的口袋裏。陳教授和他的老伴在金色的陽光下,說說笑笑地走著。他們說到了他們的孩子們,當他們談到自己的孩子時,他們總是那樣的興奮和開心。老大在美國留學,老二在英國留學,老三去年也去了老大的身邊。他們都是那麼的優秀、那麼的爭氣,都是博士碩士什麼的。他們還說到了陳教授的書,老伴說要注意身體,畢竟都六十多的人了,機器零件都老化了,就是研究不出個所以然,我們還是要過日子的。陳教授說快了快了,很快就有結果了,到那時我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了。他們說著走著,就在快到商場門口的時候,陳教授忽然看到馬路邊圍著一圈人,從人群裏傳出來一陣陣令人恐懼的呼救聲。陳教授撇開老伴,小跑著來到那裏。他聽出來,是一個女人在呼救。他擠進裏麵,隻見幾個年輕人在調戲一個女青年。他們好像是剛喝過酒,老遠都能聞到撲鼻的酒味。他們太過火了,他們在女青年的身上摸來摸去,後來又發展到去扯女青年的衣服。生生把她的上衣扯下來了,露出了女人最寶貴的地方。這還不說,他們又去扯女青年的褲子。女人哭啊,喊救命呀,掙紮啊,可她太無力了,簡直就像掉進了狼群的羔羊,任憑他們擺弄著。後來,在女青年扭頭的時刻,陳教授從她散亂的頭發後麵,發現那個女子原來是他的學生。啊!他如一頭發怒的雄獅,奮不顧身地衝了上去。不準糟蹋我的學生!他大聲喊著。幾個年輕人嚇了一跳,停止了揪扯。可當他們看清眼前站著的是個老頭子時,他們放肆地大笑起來。陳教授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給女學生披在身上,又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就往外走。這時,一個男的一下子把教授打翻在了地上。陳教授又從地上爬起來,抱住了那個男的腿,喊叫道,你快跑,不要管我。可是她豈能跑脫,另外幾個人又過去,繼續侮辱女子。陳教授從地上爬起來,又去拽那幾個人。他不知從哪兒來的那麼大的勁,他竟把那幾個人都推開,把女學生拉了出來。這時,陳教授的老伴也來了,發瘋一樣去拉陳教授。在那個時刻,圍觀的那麼多人,竟沒有一個站出來,去支持一下他們。也許陳教授下手太狠了,一個男青年的眼被打破了,流了血。這時,突然,另一個人嗖地從身上掏出了刀子,他先把陳教授推在地上,舉起閃亮的刀子就向教授的胸口刺去。那一刀,不偏不倚,正好紮在了我的身上。也就是說,在那個關鍵的時刻,我挺身而出,用我的身軀頂住了鋒利的刀尖,保護住了陳教授那柔軟的胸膛。就在那個人又一次舉起刀子時,警察趕來了。經過一番搏鬥,捉住了幾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