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控製人口的國策,子璿上大學的時候就和同學們有過討論。有人說,我聞的人口控製很成功,也有人說,我國的人口控製不人道,違背人性。而子璿既不認為人口控製很成功,也不覺得控製人門有什麼不人道。你想啊,中國是一個農業大國,農村人口占人口比例的87。,城市人口隻占27%,如果想要控製人口的國策成功,那麼,能、能控製住那8。才是關鍵,而現實的情況正好相反。城市那2。的人口控製肯定是成功了,這沒有什麼疑問,但農村那87。的人口是否得到了控製就難說了就子璿了解的情況是不那麼樂觀的。子璿的伯父家住河南農村,有三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他們都和子璿差不多年紀,但都不是隻有一個孩子。他們當中孩子也是三個。像子璿哥哥姐姐的情況在農村真是太普遍了,你怎麼能說控製人口的國策很成功?
子璿想起7瑩瑩,她心裏更覺得辛酸,瑩瑩的譯親辦胃是孤兒,但願她的命運別那麼悲慘,別在眾多的爭中掉下隊來。子璿對楊天歌說,把瑩瑩接來吧,
犯了再大的錯誤,孩子也是無辜的。
楊天歌說沒問題,我上午就去找江海濤,辦子璿出院之後,最高興的是兒子了,他的臉上洋不肯隕落的微笑,相反,婆婆卻恢複了往日的沉默,
似乎不希望子璿出院,每天去給子璿送飯時,她顯得有精神。子璿明白了,婆婆太寂寞了,隻有在她住院的時候,婆婆才有一種被需要的感覺。想到這兒,子璿對婆婆說:媽,你做的飯我喜歡吃,你能給我下點麵條嗎?
婆婆哎了一聲,立即來到子璿的床前。
你說的是哪種?
就是帶蜆子肉的那種,不過,我怕你太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我一會兒就去市場買蜆子,以前,他們都說我做的蜆子麵好吃,那個老鬼吃起來可香了。子璿知道婆婆說的老鬼是誰,子璿知道,婆婆的心裏一直有公公。
看到婆婆樂顛顛的樣子,子璿的心裏又泛起一陣辛酸下子聯想到了母親。
子璿有一段時間沒跟父母聯係了,上次打電話大概是一個月之前,母親告訴她,外婆病了。後來她住院的事也沒敢告訴他們。她不想讓他們為自己擔心。她已經好多年不寫信了,同父母聯係也隻是掛個電話聊聊。現代的通訊工具就是方便,你在這邊撥幾個號碼就能和你想見的人說話。說不定用不了幾年,可視電話也能普及,那時你撥幾個號碼就能在電視屏幕上看到和你說話的人啶想自己的父母也許還能趕上那樣的日子。
―丁減的母親田招弟是個孤兒,她四歲那年父母雙亡,
扔下她和一個三歲的妹妹。招弟被一個大戶人家收為養女,小妹妹則被送給人家做了童養媳。
田招弟的養父母家是當地的富豪,也是個大家族。雖然擁有萬頃良田,萬貿家財,可惜大少爺和太太結婚多年還沒能生下一男半女。而大少爺的軟弱懼內和大太太的厲害潑辣是這個家族中人所共知的,給大少爺娶小納妾是連提也不敢提的事兒了。可是如果長子沒有男性後代,那他的繼承權和當家做主的地位將受到威脅。於是人給大太太出主意說,收養個孩子也午能給他們夫帶來好運氣,沒準能招來個男胎什麼的。大太太聽了得這個主意不錯,趕緊派人四處打探,尋找合適的孩一個姓十的長工知道廣這件事兒,來見大太太,說慶屬的姐夫死廣還不到十.年,姐姐又剛剛一撒手走了兩個女兒沒人撫養。自己一大家子人,上有老下有小,哪還能再養得起兩個孤兒?求大太太發發慈悲。大人厲害潑辣不假,了她還吃齋念佛,很迷信。聽了長工的哀告她動了惻隱之心,也覺得這似乎是天意。自要收養一個孩子,這就有送上門來的,這不是天麼?她讓匕工把兩個小女孩兒帶過來讓她看看。
兩個女孩兒中,姐姐長的比較圓潤,妹妹比較瘦弱大太太認為姐姐更像是個有福之人,於是就留下了她名田招弟。
招弟在田家最初幾年日子過的倒也無憂無慮。雖然她並沒能給田家招來子孫的運氣,大少爺和大太太也不像親生父母那樣親近她,但她現在是田家的大小姐,有專門的傭人照顧,有自己的房間,還有她過去從沒見過的綢緞衣服、金銀首飾、小毛衣、小皮鞋什麼的。大太太有時對下人很嚴厲,開口就罵,抬手就打,但對小招弟還算寬容,就是她惹了什麼麻煩也不過訓斥幾句,從未打罵過她。
田家大院裏姑姑是她最親近的人,她是養父田大少爺的妹妹。小招弟剛進田家的時候姑姑還在上學,聽說上的是什麼女子學校。姑姑不但人長的俊悄,還會講好多故事,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神總是很憂鬱。姑姑每次從城裏回來,總是給小招弟帶一些希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小招弟也總是纏著她講故事。後來姑姑病了,在家裏請郎中醫治也不見起色,湯藥喝了還不到一年就死了。招弟長人之後才從蕎母那兒知道,田家老太爺在世的時候給姑姑定了一門親事,男方家也是當地的財主,隻有一個兒子卻是個天生的癡。待姑姑漸漸長大明白自己將來的婚姻會是多麼不幸的時候,老太爺已經過世,而軟弱的哥哥又不能為自己做主,她抑鬱成病,得廣肺癆,
就,樣不治而死。
到了小招弟八歲那年,土地改革開始了。田家一夜之間成了專政的對象,小招弟也成了人人可以唾罵的地主崽子。田產分沒了,家裏的東西也被分光了,就連小招弟的棉衣棉褲繡花鞋什麼的都沒剩下。他們一家三口被從寬敞明亮的大屋趕了出來,住進了原來是長工住的偏廈子。
養父養母原來是不會做什麼活兒的,現在下人沒有廣,他們也隻好自己動手。招弟也不能白吃飯,她成了他們的使喚丫頭。隻有八歲的招弟開始做飯,洗衣服,喂雞喂豬,還要跟著養父下地種田。養母的脾氣也變得來越壞,招弟挨打挨罵成了家常便飯。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熬了過去。村裏同齡的孩子部分都上學了,可是養母不讓招弟上學。她說丫頭進什麼學堂,等大一些找個婆家嫁人就完了。招要上學不知鬧了多少回,流了多少眼淚。最後養母又上學也行,隻是家裏的活兒一樣也不能少幹,錢體7自想辦法,我可沒錢供你。養父有心讓她上學,可是他介現在是窮人,他到哪裏去弄錢?到了招弟十四歲那活的磨礪已經讓她成熟廣許多,她也有了自己的置;,她一定要上學。
招弟跑到鄉政府找到了鄉幹部,訴說了自己的強調自己是個孤兒。因為她已經從上學的孩子當中打好了,孤兒上學政府是給照顧的,可以免除一些費用。她流著眼淚說出了自己想上學的願望,並說自己可以給生產隊幹活掙一些工分兒,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鄉幹部被她感動了,馬上派人到招弟住的村子裏去調查,在確認了招弟說的情況屬實之後,又通知學校免除招弟的部分學費。招弟終於能上學了。
上學的日子雖然很艱苦,招弟卻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東北農村的冬天冷得滴水成冰,別的孩子穿的都是母親給做的布棉鞋,招弟卻還隻穿著單鞋。養母不喜歡她去上學,自然、會給她做棉鞋穿。招弟住的村子離鎮的小學很遠,要走將近十裏路。冬天的早晨,天還沒招弟就起床了,忙完了家裏的活計顧不上吃早飯就得七路。上學的路很遠,平原上的冷風刮在臉上像刀割的一樣痛,招弟的雙腳也凍得有些麻木。
招弟每天上學帶的午飯就是一個冷窩頭和一點兒鹹一,但招弟學習很努力,她一連跳了兩級,最後以優異的成績小學畢業了。就在招弟滿心喜悅準備繼續讀中學的時候,養母早為她物色好了婆家,還背著她收廣人家的彩匕招弟知道後氣憤地離家出走,來到一個偏僻山區的林場當了那裏的小學教師。子璿的父親林向南就是在那個林場和她的母親田招弟認識的。
向南工作的單位全稱叫地質物理勘探隊,簡稱|隊是個物探隊員。他走南闖北,常年奔波在荒山
野外。當時流傳著這樣的話:物探物探,妻離子散,就是說的物探隊員的生活。物探隊員們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和家人隻能是分多聚少,因此找對象實在是不容易,很多人隻好回農村老家討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