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 3)

1953年12月27日至1954年3月14日,毛澤東主席在杭州主持起草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一部憲法草案。這期間毛澤東心情非常愉快,因為國民經濟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好勢頭,以第一個五年計劃為標誌,大規模經濟建設已全麵展開。真是政通人和,國泰民安。所以毛澤東在杭州邊工作邊休養,工作之餘還被安排了許多旅遊活動,以調整身心,減除疲勞。

1954年3月的某一天,毛澤東主席與隨行的汪東興、李銀橋以及國際秘書林克、攝影師侯波等,在當時的浙江省公安廳長王芳的陪同下,乘坐斯大林送毛澤東的蘇式吉斯轎車,來到莫幹山。

據莫幹山當年的村長,如今已80多歲的杜老伯說,毛主席來莫幹山時,山上的老百姓都不知道。保衛科長吩咐山上所有老百姓淸早三點起床燒飯,然後隨身帶一餐中飯,統統集合到蔭山洞下麵的62號開會。正在建設蘆花蕩的建築I:人,由杜村長帶到庾村牛奶場開會。令邡人6丨一律在耶大的晚上五六點鍾才回家。我覺得這樣的安排在20世紀50年代並不奇怪。隻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到了山上,什麼人也沒有見到,大為光火。然而光火也沒有用,那時候換誰當警衛都會這樣做。所以警衛私下裏議論說,毛主席的生活太淸苦、太單調、太枯燥、太沒有自由了。

不過,毛澤東後來遊莫〒山的興致還是很髙。他早就毛澤東看到皇後飯店的圚形窗戶、圓形門洞,以及進門的圓形拱頂,便說這房子不錯,有一種延安窯洞的感覺。

知道莫幹山因幹將莫邪而得名的典故。於是他下汽車後,―邊在山道上走,一邊吟誦民國周慶雲描繪此山的詩句:“參差樓閣起高崗,半為煙遮半數藏。百道泉源飛瀑布,四周山色蘸幽篁。”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皇後飯店,皇後飯店門口的玉蘭樹上此刻正開著很大的白玉蘭花。

毛澤東看到皇後飯店的圓形窗戶、圓形門洞,以及進門的圓形拱頂,便說這房子不錯,有一種延安窯洞的感覺。於是毛澤東仔細看了別墅的結構布局,對旋轉樓梯頗有好感。午餐時分,毛澤東及隨行人員就在皇後飯店的餐廳就餐。這頓午餐毛澤東喝了不少茅台酒,微醺的他走上旋轉樓梯,進左邊第二個房間午休。如今這個房間依然陳列著毛澤東當年休息時的擺設:一張大鐵架子床,一隻乳黃色藤製書櫥。

應該說毛澤東在皇後飯店不過吃了一頓午餐,睡了一個午覺,前後加起來總共才3個多小時。然而他在莫幹山走過之處卻不少,莫幹山的風光深深吸引著他,那滿山翠竹、蘆花蕩,那劍池瀑布以及一棟棟式樣各異、風格有別的中國古典式、西歐田園式、歐洲中世紀城堡式別墅都與古木新篁和諧統一。這時候毛澤東心情是很愉快的。臨別時他還去看了1952年在皇後飯店療養的原新四軍副軍長張雲逸出資建造的雲逸亭。接著又去了莫幹山主嶧塔山。從塔山下來後,毛澤東與隨行人員這才上了汽車回杭州。可坐在汽車裏的毛澤東,仍然餘興未盡。當車經錢塘江大橋時,他口占一絕:

翻身複進七人房,回首峰巒入莽蒼。

四十八盤才走過,風馳又已到錢垵。

毛澤東本來就是一位非常優秀的詩人,他的許多詩詞廣為傳誦。

3年後毛澤東在給上海幹部講哲學時,深有感觸地說:“世界上的事情總是曲折的。比如走路,總是這麼彎彎曲曲走的。莫幹山你們去過沒有呀?上下都是一~八盤。社會的運動總是采取螺旋形前進的。”毛澤東不忘莫幹山,說話也像作詩一樣既形象又深刻。

如今毛澤東主席已逝世26年了,他當年來莫幹山時並不知道這棟別墅是魯迅的好友蔣抑卮的。可蔣抑卮的後裔得知毛澤東主席曾到他們的皇後別墅休息過,感到非常自豪。他們覺得父親的願望實現了,別墅本身的意義與價值也實現了。

雄莊並不精致,但它雄壯、凝重、巍然不動;好像用+卷什麼裝飾物來炫權家族的眩赫,卻又實實在在是個貴族。

雄莊的大門久識東南有此山,千幸修訂翠艱計。

驚看擘畫憑勞力,造就樂園在世間。

-郭沐若說起來,莫幹山蘆花蕩附近的48號別墅頗值得一提。它是國民黨交通部吳凇商船學校校長楊誌雄的別墅,故稱為“雄莊”。

1932年已經當了兩年吳凇商船學校校長的楊誌雄,嫌暑假期間悶在上海又熱又難熬,便來到莫幹山修築他的雄莊。雄莊的建築布局左右對稱,灰青色的花崗岩外牆,看上去厚實堅固,有一種頂天立地的味道。尤其那幾何圖形式陽台,蘊含著新潁多變的美感。我們去的那天,秋風瑟瑟,別墅門口滿地是枯葉;一棵千年不長的黃楊樹卻深深吸引了我。

雄莊給我的感覺並不精致,但它雄壯、凝重、巍然不動;我尤其讚歎它的牆柱,當然也欣賞它的樸實。它好像用不著什麼裝飾物來炫耀家庭的顯赫,卻又實實在在是個貴族。

這棟別墅的建築設計師,令我想起世界上一些傑出的建築設計師。比如:18世紀的諾伊曼、齊默曼、亞沙姆、施勞恩,19世紀的辛克爾和20世紀的比林。他們使我覺得歐洲古代建築與中國古代建築的差異,就好比西洋樂與中國民樂的差異。這令我不得不去析奇賞異,闡其精微,明其美學原理。

楊誌雄是寧波人,做校長不是他的本業;他的本業是航運業。說得確切些,他是杜月笙手下的一名幹將。1941年12月日軍占領香港,杜月笙僥幸逃到重慶時,隨即把身在上海的楊誌雄召到了他身邊。

應該說楊誌雄在莫幹山雄莊住的時間不算少,前後加起來起碼有七八個夏天。然而這棟別墅不是因為業主楊誌雄引起後人注目的,而是因為1959年7月末郭沫若在此居住,才被人注意到其獨樹一幟的建築風格。這就是名人效應,名人在某種時候確實具有號召力。

我從前讀過郭沫若的不少詩,也知道他有三位妻子兩個情人。屈指算來,他1892年出生到1959年已經67歲了。67歲的他有子女11個,最小的一個才6歲。而這11個子女中第二位妻子日本女人安娜生5個、第三位妻子於立群生6個。結發妻子張瓊華是個小腳女人,在郭沫若19歲時應父母之命完婚,無子嗣。另外兩位情人:一位是於立群的姐姐於立忱,另一位是女戰友彭漪從資枓上看,郭沫若與日本妻子安娜有20年〔1917—1937〕患難夫妻之稱。那些共患難的日子,隻因抗日戰爭把他們分開了。1937年底,郭沫若在有關人士安排下,從日本回中國擔當抗日重任。當時離開安娜和孩子們,他有點依依不舍。但回到上海後,他立即投身到抗日的洪流中去了;時間一久,也就淡漠了對日本妻兒的思念。接著,院牆他認識了不少各界愛國人士。其中那個留兩條小辮子,穿一身藍布衫,臉孔曬得黑黑的,就是他當年情人於立忱的胞妹於立群。於立群與郭沫若認識後,很快將姐姐所作的思念郭沫若的遺詩,交給了郭沫若。郭沫若當時雙手微微顫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郭沫若是一個多情的人,他把內心對於立忱的愛,移到了於立群身上。因投身抗日,與隔山隔海的家人無望團聚,這時候的他,對他在日本的妻子和五個孩子也是愛莫能助,隻能處之淡然了。

上海失陷後,郭沫若去廣州,於立群等隨行。郭沫若在廣州複刊〈激亡日報1自己任社長,夏衍任總編,於立群和鬱風任編輯。待工作稍有頭緒後,郭沫若奔赴長沙。不久於立群在廣州成為中共地下黨員,她帶著周恩來的信去長沙向郭沫若轉達。此時兩人開始同居。1939年,他倆的大兒子郛漢英出世。

抗日戰爭勝利後,與郭沫若斷了音訊的安娜,在夏衍主編的香港《華商報副刊》上看到了郭沫若寫的回憶錄《洪波曲》,從中得到了郭沫若的信息。於是她很快打點行裝,帶著長子和生、女兒淑子從日本坐船經台灣到香港。

幾經査找,終於找到了郭沫若在香港林道街的家。

然而,日本妻子安娜和兒女的突然造訪,令郭沫若既驚訝又尷尬,隻覺得愧對他們。於立群也不知所措。安娜既委屈又滿腔怒火,但見於立群膝下也有了幾個同樣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孩子,安娜的心軟了下來,她還能說什麼呢?

幾天後,馮乃超代表黨組織,要安娜在婚姻上做出犧牲。安娜無奈之下,隻得忍受巨大的痛苦,聽從共產黨組織的安排,帶著孩子定居大連。後來她一直在大連居住,有時也回日本。

其實,說郭沫若是風流才子,一點不為過。郭沫若這個人總是充滿激情與熱情。他的詩歌《鳳凰涅樂和《女神之再生》,就像一團噴湧而出的火。這種火許多時候來自女人的力最。如果沒有當年安娜的愛情,1920年的郭沫若怎麼能寫出《女神之再生》呢?

郭沫若在《我的作詩的經過》一文中也承認:“把我從這瘋狂的一次救轉了的,或者怕要算是我和安娜的戀愛吧?因為在民國五年的夏秋之交有和她的戀愛發生,我的作詩的欲望才認真地發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