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四十九
我開始在月城尋找孔秋的女朋友，我回憶著孔秋告訴我的她的姓名和特點，她叫羅紗，喜歡沉默，像我一樣不愛說話。她的五官長相我這裏有照片為準，如果她沒有整容，我會一眼認定她。
路上我想要不是我接手了老馮那樁案子，凶犯無意間說出了這個線索，我不可能到月城的東郊來找羅紗，羅紗，我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
這是一家私人醫院，規模不小，在月城可以跟公立醫院相比，所以建在月城的東郊，是因為東郊有許多外資企業，這幾年開放搞活，政府想盡一切辦法吸引外資，外資人員的就醫問題也就成了首要問題，於是有民營企業家吸引外資開辦了這家醫院，月城頗有名氣且年富力強的醫生都到這裏來了，醫院實行年薪製，這對招聘的醫務人員是個頗具誘惑的吸引。羅紗來這裏名正言順，孔秋當初怎麼沒想到羅紗會來這裏呢？
心理診室每天都有人上班，這一點跟其它醫院又有不同。在國外，人們把心理醫生看得十分重要，心理醫生的處方往往能決定人的命運。而且越是經濟高度發達的社會，心理醫生的地位越是舉足輕重。
我走進診室的時候，裏麵有兩位醫生，一男一女，診室是連體房間，女醫生在裏間，我隻在門外朝裏間瞥了一眼，便果斷地下了結論：她就是羅紗。
羅紗已經改名換姓，不叫羅紗了，叫趙婧。我進去後，她看了看我，示意我坐下。她正在給一個女患者進行心理治療，女患者病得不清，一雙眼睛疲倦地望著我，像是長期失眠的結果。她顯然不願意我站在旁邊，趙婧問什麼，她都不肯吭聲了。
趙婧會意地看了看她，然後向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出去，我知趣地走出診室，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這樣也好，一會兒輪到我問診的時候，屋裏也不能有別人打擾。走廊很幹淨，沒有國內醫院那種很濃的消毒水味，窗子很大，使人能一眼看到窗外，花花草草的窗外，別有一番情致。據說，人生病期間更要緊的是護理，這就需要醫院的環境要好於其它地方，但國內的很多醫院讓病人進去後越發加重了病情，看起來真是需要與國際接軌了，包括醫院這樣的地方。
半個小時後，那位患者出來了，趙婧喊我進去，坐在她的對麵，用心打量一下她，感覺這個女人的氣質不錯，她比孔秋大許多歲，孔秋所以當初選擇她作為自己的初戀對像，一定是被她的氣質所打動。氣質是一個女人的韻，它對女人來說太重要了。僅靠五官漂亮的女人不會長久，而靠韻漂亮的女人才可真正打動人心。韻不是天生的，是後天培養起來的，與知識、修、`閱曆、情操都有關係。
趙婧抬頭看了看我問：“你需要我幫助你什麼？”
就在我要回答她的時候，一個念頭忽然掠過我的大腦，我現在是臥底探長，一言一行都要萬分謹慎，不能露出一絲馬腳。於是，我佯裝一副悲戚的樣子回答說：“我總是失眠，睡不著覺，對什麼也沒有興趣，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誘發這種病情的原因是什麼？”趙婧問。
這個問題問得很到位，一種直奔主題的思路，我暗自好開心。
我順著她的話說：“一言難盡啊。”
“說吧，不要有什麼顧慮，到我這裏來的患者都沒什麼顧慮，他們的很多心思很多痛苦甚至很多不治之症都可以在我這裏找到合適的藥劑，但你要是不說，我可就無法對症下藥了。”趙婧擺出一副很老練的姿態。
我故作難為情地說：“我跟你說什麼，你不會笑話吧？”
趙婧看看我，很鎮靜地回答：“我是心理醫生，就是要了解患者心中的苦悶。”
在她說話的時候，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一件寬鬆的上衣，一條兩分褲，我很像是生意人，這身打扮也是我需要的效果。
我蘊釀了一會兒情緒，這種情緒是我昨天特意練習過的，我想我真是當不了演員，那種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的本事我沒有。
我的情緒向冰點滑落，我感覺蘊釀好的情緒要出來了，我低沉著聲音說：“從前，我不是這個樣子的，也就在這半年的時間，我完全毀了自己，我每天靠酗酒打發日子，想讓酒精催我睡眠，可我還是不行，我睡不著覺，眼前總晃動著一個女人的身影，她就是我的情敵……”話說到這裏的時候，我發現趙婧輕微顫動了一下，但她很快恢複了平靜，繼續聽我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