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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芳和陸永飛知道陸苗調皮。她從就皮,貪吃貪玩,成績普通。
她不如隔壁家的江皓月優秀,但他們仍舊對她懷抱有很高的期望,因為他們打心眼裏覺得——自家的女兒內在是個明事理的好孩子,培養一下能夠成才。
他們沒想到,自己有一會被老師請到學校,而理由是:你女兒跟學校裏的男孩打架,她一個,打人家好幾個。
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他們下班回家,被老師的電話一嚇,匆匆趕到學校。
首先關心的是女兒,陸苗看上去沒什麼大礙,問她有沒有事,她連個疼都沒喊。陸永飛夫婦不要太了解自家閨女,連紮個針都會嗷嗷大哭的人,她沒事,那肯定是真沒事。
倒是被她打的男生,有人自己胳膊扭了,有人自己膝蓋破了、身上到處是淤青,還有一個在流鼻血的,好像真的很嚴重。
老師問陸苗問不出,他倆問她,她照樣咬死是“他們欠收拾”,死都不因為什麼事打架的。
跟別人點頭哈腰地道歉後,把孩子領回家,林文芳氣得翻出壓箱底的陳年雞毛撣子,陸永飛坐在一旁,由著孩子媽教訓她。
“我們倆的臉給你丟盡了,你就開心了是吧?”
雞毛撣子落在陸苗麵前的桌麵,揚起一片厚厚的灰塵。
今年她上初二,十五歲;不再是之前家長一端出雞毛撣子,就會老實聽話的年紀。
他們家,還是住在這棟隔音差得要命的民房,但林文芳不可能再揮著雞毛撣子,追在陸苗後麵樓上樓下的跑。
他們希望她大了,能給他們長點臉,做一個老師喜歡,鄰裏誇讚的“有出息”的陸家女兒。
可是瞧瞧,她越長大越不懂事,竟然在外麵跟人打架。他們被老師叫到學校,一把年紀了,四處賠笑臉給人道歉。
“陸苗,你這一的,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們不知道她不願意開口,是想堅持什麼,或許她在維護一件她心裏認為的、重要的事,但那在他們看來,無疑是無關緊要的。
孩的任務是讀好書,像江那樣,做到這一點就足夠了。
其他情緒啊、朋友關係啊,同學間的打鬧,以一個過來人的姿態看,那些全是空洞的過眼雲煙。
唯一有用的,會對未來人生有幫助的——是在學校所學的知識。
他們教育過陸苗很多次了,她卻始終學不聰明。
陸苗餓了,腦子也在放空。
父母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她什麼都記不得。
“你不打架是因為什麼,好,這個我們先不問了。關鍵是,陸苗啊,你心裏沒數。你不知道危險,不知道輕重,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一個女孩子,不管是為了什麼,衝上去惹一堆男孩子……今你幸運,有同學和老師看著,如果下一次不走運,你知道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保持著“正義總會戰勝邪惡”的真,她眼神堅定,坦坦蕩蕩地朗聲道:“發什麼我也不怕他們!”
林文芳和陸永飛被噎得不出話來。
腦中不約而同地浮現一個念頭:我們怎麼會生出這麼蠢的女兒。
“今我們非得給你好好的上上課。”
林文芳挽起袖子,搬出椅子,不把陸苗這死腦筋給通,她誓不罷休。
陸永飛抱著同樣的意願,一起坐到了陸苗的對麵。
陸苗耷拉著腦袋,知道今晚的晚飯是沒戲了。
就在她沮喪的這時,門外傳來了“叩叩”兩聲敲門聲。
“叔叔阿姨,陸苗在嗎?”
是江皓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