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於顧成玉入獄的原因,一直都算不得多麼的清楚。

隻知道顧成玉是被人構陷了,至於那十兩白銀更像是一個笑話一般,隻是隨口胡謅的定罪之詞罷了。

“國安院的事,對曲家來說,是一件小事,找上顧家是因為顧家出麵的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除了我們之外,他們並非是全無辦法。”

顧輕書拿起了其中的一張地契,認真地看了起來。

唇邊一直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對曲家來說,咱們就好像是在腳下掙紮的螞蟻一般,想要碾死的話,太輕易了。高高在上的世家貴族,是會憐惜螞蟻的死活嗎?”

“或者說,丟掉他們的尊嚴,來幫螞蟻平反?”

這話太過於直白,長安還好,臉色隻是沉了一些,而錦歌,就有些接受無能了。

她一時覺得太委屈,其實從顧輕書開始改變之後,他們一直都活得很努力了,然而不管怎麼做,哪怕是他們現在手裏有了銀錢,卻還是如同螻蟻一般。

再有錢,還是要仰照著別人的鼻息來苟活。

這種滋味,當真是太難受了。

除此外,還有種深切的憤怒,這些人算是什麼?怎麼可以將尋常的好人,玩弄至此?

唯獨顧輕書不甚在意。錦歌和長安日後是要隨著他們一起離開的,否則的話,她做事也不太喜歡與人解釋。

最為主要的是,這莫名燃起的希望,不能傳到盧氏的耳朵裏去,盧氏的身體有了很大的好轉,如今正在調養當中,受不了大喜大悲。

長安錦歌二人反應過來,俱是應承了下來。

這個話,除了他們之外,不會再有多餘的人知曉了。

顧輕書聞言淡淡頷首,說話的當口,十三從書房的後門處,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主子,大高個到了!”

她口中的大高個,便是那朱家老大。

朱家剩下的幾個兄弟,因著都是通緝犯,在盛京內生活不易。而朱老大一心追尋顧輕書,便留了下來,領著幾個弟兄,幫顧輕書的忙。

顧輕書買下莊子收容難民後,他們就一直在那邊忙活,極少會來盛京。

今天突然出現,倒是讓長安以及錦歌都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後,錦歌率先一步領著十三出去,隨後將所有的門窗都關上了。

朱程穿著一身勁裝,外麵罩了一件黑色大氅,加之他來之前特地梳洗了一番。往日瞧著壯碩嚇人的漢子,如今倒也多了幾分斯文氣。

這麼瞧著,倒是跟那通緝令上半點都不像了。

他們到了盛京後就有易改裝,如今若不是仔細地去查看的話,是辨認不出身份來的。

朱程進門後,尚且沒接過錦歌遞過來的茶盞,就對著顧輕書行了一禮。

“主子。”

這稱呼顧輕書不喜歡,但朱家兄弟草莽出身,極為講究義氣。她救了朱程的孩子,又將他們的兄弟下葬,還給了他們生路,在他們眼中,她是救命恩人。

是給了他們新生的人,甭說是叫主子,就是如長安錦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