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給蘇夫人請安!”
妲己晶瑩的如一片透明的霜雪,飛入眾人眼中,笑道:“免禮。”
低首的親兵裏,旦,尾隨在最後。
“因大王今日不能回到靈玄宮,特派臣等保護娘娘安全。”
帝辛的確是極其寵愛她,會派親兵來保護自己。
他想要獨占。
想必,昨日出去見姬昌。
令他回來,又撲了個空。
“如此,就有勞眾位了!”嫋嫋婷婷轉回身,才走了兩步。
那樣熟悉的氣息,猛的一轉回身。
那樣清俊的身影,“旦!”
是,是他。
隻是,旦並不曾回身望向妲己,他很認真的作著親兵應做的事。
“夫人!”香浮湊上前,亦看向親兵,說道:“您再看什麼?”
掩飾,天性裏曾經那樣自然的妲己開始習慣口不應心。
“大王,如此大恩。”低斂了蛾眉,搭著香浮的手,慢吞吞的說道:“惶恐。”
“漫說是夫人,連奴妾都為這陣勢嚇到了。”
順著香浮的手,妲己看到,親兵像一個包圍圈,圍著宮殿,旦,正好對著寢殿。
這一刻,旦,不得不望向她。
終於,相對。
隻是,眼中的人,沒有任何一絲感情,他是一個親兵,沒有溫度的親兵。
像殿外的神像,佇立在冰雪中。
不如,不見。
真是一種折磨,可以一舉攻入帝辛的心防。
可是,卻總是在旦的跟前,連連敗退。
豈止是受挫?
更是傷心。
“天,這麼快又暗了!”壓抑在心頭,妲己看不到一線希望。
頹然的解下衣衫,向香浮說道:“本宮累了。”
跟大王翻滾一天一夜,香浮心中生笑,不累才怪。
婉兮清醒之後,蔓草體貼的奉上濕巾,為其擦臉。
“奴婢已為娘娘準備了浴水!”扶起婉兮,四下一陣張望,方道:“棲妃娘娘已於昨夜遷回如心殿,娘娘盡管自如。”
顫微微的走向浴桶,熱水,令婉兮極為受用。
好半晌,才懶洋洋的說道:“鳴鸞殿有什麼動靜?”
“稟娘娘,大王正在鳴鸞殿,想是煩惱了一天一夜,仍是要去麵對。”
蔓草替婉兮攏起長發,娓娓道來。
“一天一夜?”婉兮若有所思,張口道:“大王可是歇在靈玄宮,與蘇夫人?”
“正是如此!”蔓草自作聰明的說道:“娘娘怕蘇夫人?”
“大王這是放不下王後娘娘的表示!”婉兮輕歎了口氣,眉目間滿是隱憂。
“蘇夫人寵冠後宮,已是不爭不的事實。”
紫草染的斜襟衣衫輕輕罩在身上,廣袖繡著流雲紋,擷了兩朵白梅戴在發際間,婉兮向蔓草說道:“去請費仲大人。”
“月王妃娘娘。”費仲從身後一撲,緊緊抱婉兮。
一陣惡心,令婉兮全身發麻,“大人也不怕大王突然闖進蓉茉殿。”
“兩位王子絆住了大人。”費仲一雙手,隔著衣衫在婉兮的身上遊移。
這一次,婉兮不曾拒絕,任其貪婪。
“娘娘,啊!”費仲從身後抵向婉兮,在她的耳畔淫蕩的說道:“您看,我比起大王。”
猛的一翻身壓向婉兮,雙手扯去婉兮的衣衫。
女人成熟的身體,散發著草木濃浴的芳華。
“臣!”費仲怪叫一聲音,迅速寬衣。
“豈慢!”婉兮半掩著身子,“有一件事情,你得從我。”
“從,從!”垂涎已久的胴體,費仲迫不急待。
“你可記清了!”婉兮在費仲的耳心一陣低語。
“你說什麼,我照辦。”費眾大動起來,婉兮煽情道:“本宮怕你舍不得。”
“有了娘娘,我還有什麼舍不得。”
蔓草在蓉茉殿外把風,聽著殿內隱隱傳來的浪語,她緊盯著遠方,她知道,娘娘是不願意的,可是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沒有一絲的愉悅,還得與費仲虛與委蛇。
婉兮被逼無奈,她睜著雙眼,仰望著天頂,飾有寶石的天頂,閃爍著妖冶的紅光。
“快一夜了!”費仲方疲憊的起身穿衣。
“本宮讓你,享受了大王才能享受的禮遇。”轉過身,婉兮已穿好衣衫。
“怪不得,在王這樣寵您。”更衣之後的二人,道貌岸然。
“那件事,你現在就去辦。”
打開案閣,婉兮將一小包藥粉塞在費仲手上。
“那麼,娘娘是在與臣作約定?”費仲半眯起眼,他在這當口,為自己爭取更多。
“怎麼?反悔?”
婉兮不悅的望著向她,如果,他膽敢忤逆她。
“當然不是!”費仲輕佻的捏了一把婉兮的俏臉。
費仲臨行前自以為勢的說道:“我瞧娘娘,倒是很受用的樣子!”
“也難怪,大王將雨露都灑給了蘇夫人。”
“蔓草,把這裏的寢褥全部更換掉!”婉兮解開衣衫,踏入浴桶,一陣揉搓。
“惡心的東西。”
“娘娘,你將肌膚都搓紅腫了!”蔓草情知婉兮極其難受。
“奴婢,有些擔心,這樣狡猾的一個人,他會不會?他難道敢?”
婉兮靠在浴桶邊,無力的說道:“我原來也是擔心的,經過適才。”
她的確是像服侍帝辛一般,來迎合費仲。
“隻是以後,他會常常來此處。”
“奴婢有些擔心,這樣一個人人,占了便宜就……”
“他不敢!”婉兮堅定的向蔓草說道:“他可不想成為待宰的羔羊,令王後與九侯將他剁成肉漿。”
在王後的鳴鸞殿,姣好跪在帝辛苦跟前,泣不成聲:“大王,臣妾,是冤枉的,一定是月王妃和棲妃聯係起來要致臣妾於死地。”
“分明在你的寢宮!”帝辛指著一地的草偶,很是煩惱。
王後拾起一隻草偶,說道:“大王,臣妾一無所知,為何這些駭人的東西會出現在鳴鸞殿?”
“又有什麼人,什麼證據,親眼看到是臣妾所為。”
麵對王後的泣訴,帝辛亦覺得不乏道,語眾心長的說道:“若是孤無情,就不會讓兩個王來替你求請。”
“大王,您一定不要聽信讒言,要為我作主啊!”
“王後!”帝辛歎了口氣,走上前摻扶起跪在跟前的姣好,歲月早已奪去了她的美麗,眼角叢生的皺紋,和因巫蠱之事而烏青的眼圈。
“是否應善待後宮,如果王後能以寬廣的胸襟禮遇她們,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在孤的後宮之中?”帝辛雖然有所憐惜,但仍不乏申斥。
王後往後一退,冤屈之色,爭辯道:“雖然臣妾有的時候,是嚴厲了些,可自問不曾虧待她們,甚至,連我的婢女都給了大王。”
帝辛皺著眉頭,他感到王後很不會說話,其實自己扶她起來,已經是在給她台階下。
“王後,上了年紀非但不如從前聰明,倒越來越糊塗。”
“大王,您必定是嫌氣臣妾老了,長得不標致了!”王後掩麵而泣,以色侍君,到了年老之際,就落得如此不堪。
“王後!”帝辛一陣長歎,後宮中除了妲己,每一個女人都再向他索求。
“孤將王後之位給了你,你為什麼不能夠安分一點!”
“大王,……臣妾!”
見王後仍在爭駁,帝辛抬腳就要離開,豈料,王後從身後抱住帝辛,懇求道:“都是臣妾不夠懂事,求大王息怒。”
王後雖然任性,卻並不乏聰明,她知道,帝辛已經足夠耐心,不可以,讓她他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帝辛心中一熱,到底是發妻,他不願……也不忍。
婉兮與棲姬畢竟已經醒過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說的過去,倒也罷了。
“這些個日子,你就安份一點,除去華衣與手飾,去祭殿悔過。”
如此輕罰,在帝辛看來,他盡到了夫妻之情;王後叩道謝恩,但是,心中的怨恨又添了一層。
她不曾做,這樣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曾染指。
早知擔待了虛名,不如。
王後翻了白眼,不如……下狠手,倒也來得痛快。
除去飾有珠玉的衣衫,摘掉滿頭的瓔玉,白衣素服,命宮婢收拾起行禮,王後扶著宮婢的手,就要前往祭殿。
自後宮出事以來,蘇護住在雁棲殿,每日等侯帝辛的旨意,期望與妲己相見。
“冀州侯如此煩惱,可是為了謁見蘇夫人之事?”姬昌與蘇護廝見之後,前往前殿散步。
“這琴聲?”令蘇護驚為天籟之音。
姬昌引蘇護走到焚著檀香的香爐跟前,但見一麵如美玉般的少年。
“這是我的長子,伯邑考。”
“果然生得眉清目秀!”麵對著在跟前施禮的伯邑考,蘇護的腦海裏浮現著旦的臉龐。
有別於伯邑考的清秀,旦更有清揚之色,特別是那挑的眉棱。
“西伯侯的三公子,我曾經在有蘇見過;相較於文雅的大公子,別一番英氣。”其實,以蘇護閱人的眼力,言下之意,他覺得這兄弟二人生得不像。
“三子愚鈍,比起我這個長子,差遠了。”洞悉人心如姬昌,自是聽得出蘇護的弦外這音。
可別小瞧了蘇護,有蘇那樣弱小的城池,還與帝辛對抗了那麼久。
並且,敗於帝辛之後,蘇護就使出美人計,獻上妲己。
傾刻間,寵冠後。
無數賞賜,如流水般下賜蘇護。
戰爭與女俘,被迫入宮。
姬昌炯炯目光裏閃過一絲不經意的笑意。
陰謀,鋪天蓋地,蓄謀已久。
“大王有旨,召冀州侯蘇護入宮晉見。”
終於能夠入宮再去愛女,蘇護花白的眉宇俱是笑意,姬昌向蘇護道了喜,蘇護轉回身入房內更,並帶上從有蘇帶來的土儀,已解妲己思鄉之情。
拎著禮物,蘇護興衝衝的就欲跟使才進宮。
“大人!”伯邑考謙恭的行禮,懷抱瑤琴,玉流蘇迎風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