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升往旁邊一指：“棋館兒啊。”
許二爺一瞪眼：“你要賭棋？”
“玩棋不玩錢多沒勁。”許初升小手一揮道：“你出錢我下，贏錢咱倆五五分賬。”
許二爺聽了鼻子差點沒氣歪，瞪個眼珠子看著許初升：“你當二伯傻呢？”
……
棋館。
一桌桌黑白對弈，盤口上開著每桌的賠率，大夥甭管懂行的還是湊熱鬧的，都砸著銅幣銀元押注自己看好的棋手。
許二爺掰扯著手裏的銀元，一臉愁眉苦臉，欲拒還迎的道：“大侄兒啊，你真有把握麼？二伯這月可還指著這些銀錢過日子呢。”
“要不你來？”許初升不耐煩的瞥了這磨嘰的妻管嚴一眼，難怪在二嬸那都萎了，真就沒個爺們的樣子。
“我來買輸才多少賠率，沒的賺。”津門大小棋館，還有誰不知道許二爺臭棋簍子。
“那二伯你就老實看我表演，今天侄子帶你賺大錢帶你飛。”
許初升一拍棋館管事的桌，五歲的小身板一挺，底氣十足道：“給我開個盤口。”
棋館管事心說這陣勢還頭一回見，轉著手裏的核桃道：“你幾歲啊。”
許初升知道對方這是沒把自己當回事的意思，三教九流的堂口走的是江湖那套規矩，通名報姓亮跟腳才能獲得相應的待遇。
“我是許家車行的。”
“許家車行？”管事扭頭看到了許二爺“哎唷，二爺家的少爺。”
許二爺直擺手道：“滿誌的兒子。”
許滿誌許三爺的兒子？管事恍然大悟一捶手：“你是那個睡過死人牌位的！”
管事一句話，整個棋館裏都安靜了，連下棋的都手舉在半空停了，棋館裏的人目光全都看了過來。
“我是你大爺！”許初升心說大過年的你們給我添堵是不是？！
“不好意思，失言，失言了，許三少，給您賠個不是。”管事態度倒是挺好，給個小孩賠禮鞠躬鞠的都快折過去了，但他臉上分明在笑！江湖混人嬉笑怒罵，悲喜不當！
按現在話來說，這幫混人都在走腎不走心的逗樂子，認真你就輸了。
“別廢話了，開盤口，口頭上的東西有什麼好砸吧的，實在的來玩玩錢。”許初升也是在什麼地方說什麼話，他要敢在爹娘麵前這樣說話，是會被按在炕上打的。
當然，他一個小小五歲孩童，這般說話也是挺讓人忍俊不禁的。
棋館管事目光微微看向許二爺，玩笑歸玩笑，賭棋開盤口他也不可能真和個小孩子說，這也是為什麼許初升要帶個大人來。
“給他開吧，就帶孩子出來玩玩，給他過過癮。”許二爺如此說道。
“得嘞，爺們兒給咱許三少開個新盤口，讓咱少爺殺兩把大龍！”棋館管事也是個給麵兒的人，敞亮話說完，悄悄湊到許二爺耳邊問：“給孩子來實的呀？還是彩的呀？”
實的，就是真下，彩的，就是花活兒，下假棋故意輸。
這畢竟是有賭場盤口的棋館，人家能坐莊經營這個，就是有門道的。
不誇張的說，這棋館裏一天贏多少場輸多少場，他們都能控製出來。
你看著像進來下棋的路人，但你可能根本不知道，那其實是莊家安排控局的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