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現在就知道，柳渺渺靈丹碎了，丹田毀了，若是寧弈真的找不到法子，柳渺渺這輩子就毀了。
而人，都是健忘的。
但是雲月這會兒絕對不知道，她的師兄這會兒已經把主意打在了她的頭上。
深夜，跪了一夜的楚辭又規規矩矩的跪在了寧弈麵前，他磕頭哀求，“師父，都是我的錯，我要怎樣才能救小師妹？隻要可以救小師妹，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他的模樣比白日裏看起來更加狼狽了，英俊的麵容上滿是血漬，整個人失魂落魄到了極點。
他剛剛進去看過小師妹了，一向嬌軟可愛的小師妹拉著他的手喊疼的時候，他的心就好像在被刀刮一樣。
小師妹並沒有怪他，反而對他強顏歡笑說沒事，隻是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眸裏溢滿了掩飾不住的黯然，楚辭的心也漸漸的墜入了絕望的深淵。
他無法承受小師妹再也無法修煉的後果。
他承受不住！
他不住的向寧弈磕頭，“師父，求求你。”
寧弈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哭得毫無形象，好似終於受不住了他的哀求，終於鬆口了，有些遲疑道：“其實……也許有一個辦法……”
“什麼？”
楚辭就好像是瀕臨死亡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猛的抬起頭來，卻見寧弈麵上有一些後悔之色，他著急又迫切的追問，“師父，是什麼法子？我去辦！”
緩了許久，寧弈似乎受不住楚辭的苦苦哀求，才歎息一聲，“這樣未免對她太過殘忍。”
“我會補償她的，隻要她願意救小師妹，金山銀山，仙器法寶，隻要我有，要什麼我給什麼！”
寧弈目色深深的看了一眼楚辭，在轉過身去的一瞬間吐出二字，“師妹。”
寧弈的師妹隻有一人，就是雲月。
楚辭聞言一愣，電光火石之間，他想起了，自己的雲月姐姐，有一顆並不能使用的靈丹。
這世上也不是沒法子讓柳渺渺重新修煉，被廢掉靈丹的修士，若想重登大道，可以尋和自己同靈根之人的靈丹，將其剖出來服下，就可以再次修煉了。
隻是這個法子太過陰損歹毒，正道修士沒人會用，因為修士修煉是逆天而行，今日做了惡事，來日渡劫之時，天道會將這欠下的因果債，一筆一筆的給你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寧弈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楚辭，你可以對不起天下所有的人，但你決不能對不起她。”
楚辭無力的垂下了肩膀，好像握在手中的那根救命稻草在頃刻之間就灰飛煙滅了。
那可是全門派都放在心尖上的小師妹啊，未來前途無量的小師妹啊，也是他心裏最疼愛恨不得拿命去護著的小師妹啊。
而另一邊，是將他帶回太初門，悉心照顧他十來年，對他嗬護備至的雲月姐姐，他又如何能厚著臉皮去挖她的靈丹？
可是，雲月姐姐體內的那顆靈丹，對她來說，隻是一顆廢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