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侄白航悲聲道:“談何容易。”
“小師妹自從來到門中,不懼風雨,日夜不綴的勤學苦練,她是五靈根,是門派年輕一輩中最有潛力的人,現如今,卻因為他的疏忽大意,落到這個田地!”
“那你再怪他又能如何?你責備他,柳渺渺的靈丹能回來?”
雲月丟下這麼一句話,站了起來,抬眼看向那扇禁閉的房門。
她拾級而上,推開了那扇門。
屋內彌漫著沉默的悲痛,其中她娘的啜泣聲最為明顯,“寧弈仙尊,隻要能夠救渺渺,你讓我們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她還這麼年輕,修仙之路才剛剛開始,不能就此斷了呀……”
緊接著是她爹的附和聲,“是啊,是啊,寧弈仙尊,你想想辦法。”
雲月抬眼向一身清冷出塵的師兄寧弈看去,隻見他一直淡漠卻溫和的眉眼間,此時已被一片掩飾不住的心疼遮蓋住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情緒外露的寧弈。
而剛剛醒來的柳渺渺還處在脆弱彷徨不可置信的狀態,聽聞自己靈丹已碎,不能再修仙,她傷心欲絕,眼淚無聲的往下墜,一直往下墜。
她這種默默飲泣的樣子,讓周圍關心她的人,看得心都碎了。
寧弈的手緊緊的拽緊,又鬆開,拽緊,又鬆開,好似他的內心正在經曆什麼極為艱難的選擇。
“渺渺。”
雲月走上前,她站在床前,隻這樣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別的什麼都沒說。
而柳渺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她看到清冷的雲月,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眼淚又大顆大顆的墜落下來。
她爹一看就發火了,狠狠的瞪了雲月一眼,責問她,“你來這裏幹什麼,一來就惹得渺渺哭,還不快滾!”
天地良心,她好心好意來看個病人怎麼了?
她雖然這一個月來被雲賢罵了不知道多少回,但是她好心來看人,卻被自己親爹這樣說,她也是會委屈的。
雲月垂下了頭,轉身就想走。
柳渺渺卻伸手一把死死的拉住了雲月的衣袖,哀哀哭泣,“現如今我沒了靈丹,也是廢人一個了,渺渺無顏再做師父的弟子,更無顏當爹爹和娘的女兒,你們放我走吧,我就是從太虛門出去,隨便死在哪裏,也絕不會讓師父和爹娘蒙羞。”
她一雙大大的眼睛不舍又決絕的看著寧弈,而一邊被拉著沒走掉的雲月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這柳渺渺的話似乎有點意有所指?
她不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廢材嗎?
那她是不是現在就該拿劍自刎以死謝罪?免得給她師父和親爹親娘丟人現眼?
她還沒腹誹完,寧弈就受不了了,他的語氣是那樣的霸道又擲地有聲,“渺渺,別胡說,你是我寧弈的徒弟,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師父幫你頂著。”
她爹和她娘也趕緊表態,“渺渺你這樣說就是傷爹娘的心,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你永遠都是爹娘最好的女兒。”
被當空氣的雲月……
她真沒想到,他們真的一點麵子都不給她留,讓她看了這樣一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