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刀光一滯,同時刺耳的金屬切削摩擦的聲音響起,林懷山穿著全套軟甲,手上也帶著金屬絲手套,侯厲的刀終究沒能劃到林懷山的脖子,而是切割在林懷山的右掌上。
這一幕讓侯厲愕然,他沒想到林懷山居然能從黑暗中醒來,他立刻發出憤怒的咆哮,收刀之時另一隻手再拔出一把短刀,然後持雙刀撲了上去。
侯厲的修為依舊是後天境界,他也許有些非同一般的際遇,但他到處流浪,自然不可能擁有林懷山那樣多的資源。
所以侯厲的身體狀態很不好,力氣並不大,他手中的短刀雖然不錯,卻不可能輕易毀掉林懷山穿著的軟甲。
不去費時間拔刀,有甲胄護體,林懷山全身內氣激蕩,舉著拳頭就向侯厲砸了過去。
不管對方為什麼要對自己動手,既然他動了殺心,那麼林懷山就不會管他是誰,為了什麼,先打死對方再說。
拳頭攜帶著呼呼風嘯,侯厲這時也向林懷山撲去,他動作雖然很快,依然差了林懷山一線。
步法變化,林懷山長手長腳,拳頭從上向下打,一拳打偏侯厲手中長刀,然後另一拳直接攻向侯厲麵門。
這樣的一擊實在是霸道而直接,侯厲手中長刀已經成了負累,於是鬆開長刀,持著短刀的手擋在林懷山的拳頭前方。
砰!
一身悶響,林懷山這一拳足有千斤巨力,如何是侯厲能夠抵擋?
他持短刀的手擋在前方,這時刀已經被林懷山的拳頭砸到貼上了他的麵門。
然後拳頭巨力一衝,侯厲手為之一斜,拉扯中刀刃轉動,卻是在侯厲臉上留下一條猙獰的傷口。
鮮血模糊了侯厲的雙眼,林懷山得勢不饒人,心中的不解,心中的憤怒仇恨合在一起,直接伸手抓向侯厲,扯住了他的頭發。
提起來一拳轟在對方的肚子上,侯厲身體一軟,然後屈了起來,林懷山捏住他的脖子,將他扯著提了起來。
“說!老子怎麼了你,你特麼居然要殺我!”
侯厲被捏著脖子,林懷山力氣又大,憤怒之下根本不知道輕重,縱然有護體內氣,侯厲依然呼吸困難,臉漲得一片通紅。
他死命掙紮,雙腿亂蹬,手中短刀也亂劃,可是林懷山不但有內氣護體,衣服下更有軟甲,他如何能傷到林懷山。
問的再多,侯厲也不可能回答,他隻能嗬嗬喘著氣,原本如同黑色空洞的雙眼泛起血紅,並散發一種難聞的臭氣,好似兩顆鼓起的,爬滿血絲的膿瘡。
從未見過這樣的怪異景象,林懷山聞到那種氣味,心中頓時想吐,一時惡心無力,頭腦恍惚,手一鬆將侯厲丟到地上,林懷山反應過來後立刻拔出了攜帶的長刀。
剛才的交手不過短短幾個呼吸,動靜依然讓所有人察覺,發現是林懷山差點被人殺了,有人愕然,也有人心生恐懼,幾乎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江澈寒為首的幾名先天便衝了過來。
特別是張興長和張興厚這兩兄弟,他們麵露驚恐,因為他們知曉,若是林懷山出了什麼問題,張飛虎絕對不會饒了他們。
從地上掙紮站起來的侯厲依然眼神凶戾的盯著林懷山,他張口嚎叫兩聲,然後說道:“看不起老子,又還叫老子跟你走!姓林的,你算個什麼東西,老子就要殺了你,就要把你剁成肉醬!”
最初的時候,林懷山心中還有憤怒,但看到侯厲如今模樣,聽到他所說的話,林懷山卻是淡漠的笑了起來。
或許對方早就瘋了,與瘋子何須計較太多,當然,林懷山不是要放了他,因為遇到一個想殺自己的瘋子,那麼一定要將這個瘋子幹掉!
原本林懷山還以為自己會傷心,因為失了一個朋友,直到這一刻才明白,自己應該從不曾將對方當成朋友。
而同樣的,侯厲又何嚐真的將林懷山當成朋友?
不過是同病相憐,以為對方和自己一樣罷了,發現並不是如此的時候,彼此陌路,甚至視對方為仇寇卻也不是那麼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