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房門徹底關閉，索爾斯收回目光，帶著一絲苦笑看著站在一旁看著遠處的萊恩，輕聲說道：“你找來的這個家夥，還真是一頭難纏的惡狼。”
“惡狼？”
萊恩輕聲呢喃道：“他不是狼，隻是我腳下的一條狗罷了。”
索爾斯怔了怔，嘴角露出了一絲自嘲的苦笑。
“萊恩。”
“嗯？”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或者說......”索爾斯盯著那道似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背影，低聲問道，“你是不是人？”
萊恩沒有回答，他隻是揮了揮手，命令那幾個跟著霍普森一起來的商隊夥計分散開，去統計一下這個臨時搭建的伐木場的產出數據。
直到周圍再也沒有別人，萊恩才緩緩轉過身。
他打了個響指，一旁初步處理過的木材自動飛起，他們在空中解體，重組，變成一張漆黑的小桌子落在了兩人麵前。
再一揮手，桌子上多出了兩個晶瑩剔透的酒杯，還有一瓶酒館很常見的金色朗姆酒。
“陪我喝一點吧？”
萊恩不顧灰塵會弄髒衣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見索爾斯也坐了下來，萊恩伸手拿過帶著露珠的酒瓶，拔下瓶塞說道：“我很少會邀請人和我共飲。”
索爾斯扯了扯嘴角，“那我還真是感到榮幸了呢。”
“嗬嗬。”
微黃的酒液貼著杯壁流入酒杯，在杯底緩緩打著轉。
萊恩也不看酒杯，雙眼盯著索爾斯說道：“你剛才問我，我是不是人？”
“沒錯。”
索爾斯點了點頭，藏在桌子下麵的雙手一下子握緊。
“自從見到你後，我越來越懷疑你的身份。”
“凡人做不到你剛才那樣，”他抬起一隻手，用手背敲了敲桌麵，“還有在那個神秘的地方所發生的一切。”
“你到底是什麼？”
“傳奇？”
他眯起眼睛，一滴冷汗順著他的鬢角留下，“還是......”
他沒有說下去，而是用手指了指天上。
萊恩抬起握住酒瓶的手，酒液剛好填滿空虛的酒杯。
“嗬嗬，我來自這裏。”
在索爾斯的注視下，他指了指自己的腳下。
“你想的沒錯，索爾斯。”
萊恩端起酒杯，輕輕嗅了嗅帶著莫名果香的朗姆，嘴角緩緩勾起。
“我不是人。”
哢嚓——
堅固的酒杯被生生捏碎，酒液混著鮮血順著手心留下，索爾斯卻倘若未覺。
“你......”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灰鐵色的眸子縮成了一點。
“嘛，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身份，不是嗎？”
萊恩聳了聳肩，揮了揮手後桌子上再度出現了一個嶄新的酒杯。
他拿起酒瓶倒著酒，笑吟吟地說道：“別緊張，索爾斯先生。”
“你知道嗎，現在的我可能連考菲爾德那個孩子都打不過。”
“這不可能！”
索爾斯叫道：“您在開玩笑嗎，萊恩閣下？！”
萊恩伸手解開襯衣的扣子，將手探進去扯了扯，索爾斯的耳邊突兀地出現了鎖鏈摩擦的脆響。
“聽到了嗎，索爾斯。”
萊恩淡淡地笑著，收回手拿起酒杯。
“這是世界的憤怒。”